身边都是嘉许之声,但唯一能让叶疏烟感到真实的,就是这油墨的味道,纸张上的字迹。
龙尚功应该也已经得到太后的命令,所以此刻看来什么事儿也没有似的,仿佛早上逼叶疏烟喝药的事,真的是出于关心。
叶疏烟伸出手来,小心地用指尖捏起一本装订好的《汉宫馔玉录》,用手臂压在胸前,对龙尚功说道:“龙尚功,我能私藏一本作为纪念吗?”
她的手还没有完全好,虽然用了林峥的药,已经不疼,但为了保护好伤处,还是要小心为上。
龙尚功见叶疏烟已经将书抱在怀里,无论答不答应,她都是拿定了。
她看着叶疏烟不敢用手直接拿着书,显然是顾忌手上的伤,如果不小心触碰到烫伤的地方,该有多疼。
想起早晨她逼叶疏烟喝药的情景,也有些不忍,微微一笑道:“你就算不说,我也已告诉怜月,回去带一本给你。”
叶疏烟开心地一笑,紧紧抱着这本《汉宫馔玉录》,若不是她的手有伤不便,早就忍不住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了。
龙尚功看着大家都这么劳累,便在休息的时候,对大家说道:“要到年关了,大家也辛苦了一年,所以太后格外开恩,让尚宫局代宫人们向家乡发了书信,在正月初十到十五这五天里,准许家人在朱雀门探望你们。”
众人一听,无论是正在喝水,还是正在吃点心,无论是正在伸懒腰,还是瘫在椅子上,全都丢开手里的东西,欢呼雀跃起来。
自然也有人家里已经没有任何人能来探望,落寞地坐在角落。
叶疏烟心想,叶臻就在京中,那么尚宫局送出的书信,就近也该是给叶臻。不过她却有些不想见叶臻,见到他那张冷酷无情的脸。
如果沐春和二夫人、羡鱼能来,那该多好。不过庐州温暖,汴京寒冷,到了正月,更是数九寒天中最冷的时候,路上一定很不好走,羡鱼年龄那么小,二夫人应该也不会让他来的。
若是见不到自己想见的人,那这个探亲的恩典,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叶疏烟目光游离,却看到祝怜月异常悲伤地坐在那里,呆呆地扭着自己衣裙上的丝带,垂首不语,便不由得又想起祝怜月对家里情况丝毫也不透露,这次探亲,搞不好也没人来看她。
想起祝怜月发热那次说的梦话,好像是提及她母亲的,说父亲一定会接她们回家。
当时她的话语那般凄凉,如今又对亲人探视不抱什么希望,难不成她的母亲已经过世?
叶疏烟心里一痛,走到了祝怜月身旁:“怜月,我累啦,你送我回夕醉苑吧?”
祝怜月听叶疏烟说累了,才忙抬起头来,看到叶疏烟拿着一本《汉宫馔玉录》,急忙接过来:“你的手那个样子,还拿什么东西,快交给我好了。”说着,站起来拉起叶疏烟,陪着她回了夕醉苑。
路上,叶疏烟侧着头望着祝怜月,见她沉静的面容,轮廓竟是那样的熟悉。
想起当初第一眼看到祝怜月,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是又想不起是在何处见过,于是怀疑是真正的叶疏烟儿时的玩伴。
后来祝怜月对自己的事从来只字不提,于是叶疏烟也不敢鲁莽问她,怕触及什么秘密。毕竟那时候她们的感情没有如今这么好。
不过现在,叶疏烟和祝怜月、楚慕妍共甘苦、共患难,想来只要不是事关生死的秘密,祝怜月也会希望有人可倾诉的。
叶疏烟想了又想,终于决定用最委婉的方式来问祝怜月:“虽说太后有这样的恩典下来,我爹爹又在京里,要见面比别人容易,但我自出娘胎,便令母亲难产而亡,因此与父兄缘分很浅,想来父亲也不会为我挂心,到时候真不知会有谁能来看我……”
祝怜月听了,惊讶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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