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各返各宫。
皇后和叶疏烟同路,皇后让随从的人不必紧跟,和叶疏烟走远了些,才一改悲戚的神色,对叶疏烟道:
“这可是一条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我们果然是放虎归山啊。”
就算皇后不连番提醒,叶疏烟心里也不糊涂。
太后解除了禁足,再不像从前那样狠毒跋扈,而且对即将临盆的花才人关爱有加。
如果是有难产的症状,看顾花才人的御医应该早看得出来才是,那就应该早点告诉唐厉风,让他做决定。
如果是本来没有难产的症状,花才人的死就很可能不是意外。
要让产妇难产或是血崩,只需要在其这几天吃的药里做手脚就可以。
叶疏烟心里压抑得很,如果花才人真的是太后所害,那么她劝皇后为太后求情,就是间接害了花才人,更累及那无辜的孩子生下来就没有了亲娘。
叶家大夫人也是难产而死,叶疏烟对这个字眼着实害怕。
如今亲眼看到那些铜盆里鲜红的血水,她到此刻都还没有从恐惧中反应过来。
放虎归山,本以为老虎的爪牙已经断了,该没有本事再伤人,谁知道,只要有伤人之心,照样能害人。
皇后看着叶疏烟似有所悟,又道:
“本以为是件喜事,谁料竟会这样。但一切应以皇嗣为重,花才人的丧事却不宜大办。只是太后抱了二皇子去,可没那么简单,说不定花才人的死是人为的。若真是那样,妹妹的一念之仁,可就成了杀害花才人的利刃。”
叶疏烟听得头皮一麻,那一盆盆的血水从她面前端过去的情形还犹在眼前。
皇后是说,花才人的死是太后安排的,而叶疏烟劝姐姐和皇上解除了太后的禁足,她也是间接的凶手。
“妹妹,别以为太后真能改变,她失去了大权,将来针对的就是夺了她权力的人,本宫和你就是她的眼中钉。而今天她能杀鸡取卵、破釜沉舟,为的就是用这个二皇子,来对付你我。你先不要忙着内疚,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应对太后罢。”
叶疏烟被皇后的话,从哀伤内疚之中拉回了意识。
太后抚养失去母亲的皇子,本来无可厚非,她是孩子的奶奶,自然会对孩子很好的。
可是叶疏烟和皇后都清楚,太后不会是出于这个目的,才将孩子抱走。
花才人生下的是二皇子,将来是有可能争夺储君之位的,势必与皇后所出的大皇子为敌。
她的最终目的还是权力,用孙子争储君之位,向皇后和叶疏烟报复。
虽然叶疏烟如今根本没有考虑过以后她的孩子是否要争储君之位,但无论她争不争,太后和皇后都会把她和她的孩子当成敌手。
叶疏烟望向皇后:“姐姐的意思是,太后是想培养二皇子争储,继而会伤害到大皇子和我腹中的孩子,那么姐姐打算怎么应对?”
皇后见她倒是看得透彻,也不遮掩自己的目的:
“宫里形势多变,皆是因为太子未立。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每个妃嫔都会觉得有机会赌一把,这只会令后宫不宁,唐氏的血脉自相残杀。就像妹妹腹中的孩子和本宫的瑗儿,假如将来兄弟争夺储君之位,那样的场面,相信任何一个母亲都不愿看到。”
叶疏烟静静听着皇后的话,觉得皇后说的也是事实。
如今宫里有两位皇子,大皇子已经六岁,而二皇子才刚出生,就算叶疏烟腹中是位皇子,也还有七八个月才出世。
大皇子毕竟比这些孩子大很多岁,因为嫡长子的身份,还有外公家势力的支持,争储大有希望。
一旦大皇子被立为太子,那么其他的妃嫔也就暂时断了念想,人心就会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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