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广恩走进了御书房,见唐厉风刚刚批阅完了奏折,正到处找东西。
他上前禀道:“启禀皇上,童九儿画押了。”
唐厉风听见了,这才回头道:“你是说,童九儿自愿认罪画押了?”
柳广恩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是,昨天受了点大刑,不过没有认罪。今天又有了新证据,他无可抵赖,就画押了。”
唐厉风这时目光一瞥,见到自己刚才苦苦寻找的香囊,正放在一个花架的后面。
他走了过去,拿起那香囊,看着上面一针针绣着他身穿戎装的英姿,他的心却泛起一丝苦涩的滋味。
“是她指使的么?”
柳广恩知道唐厉风一定会这么认为,叶疏烟自己也很清楚,就连陷害童九儿的人都明白,只要童九儿认罪,唐厉风毫无疑问会觉得红芙之死是叶疏烟指使。
继而也将推翻之前叶疏烟在冷宫查出的一切证据,连姚皇后的死都怀疑到叶疏烟头上。
柳广恩此刻无比庆幸,事情没有按照唐厉风担心的那个方向发展。
“不,此事和叶贵妃没有关系。”
接着,他便奉上了开封府的公文,并简单叙述了今天童九儿供述之言。
看完公文,听完了柳广恩的这番话,唐厉风缓缓坐上软榻,目光始终留在公文上,手指轻轻在矮几上非常缓慢而有节奏地叩着,似乎是在斟酌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这时,柳广恩站在那里,便显得有些无措。
良久,唐厉风才抬起头看着他,目光冷然:
“很好,朕知道,只要有你在,叶贵妃一定不会有事。”
这明明是表露信任和赞赏的话,可是柳广恩听了,不禁心胆俱寒。
唐厉风在怀疑他,怀疑他被叶疏烟收买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柳广恩迅速地回想着自己最近的言行举止,才发觉他为叶疏烟而变得多嘴,开始关注后宫的事,甚至屡次表露出对叶疏烟的信任。
就算这一切只是他对朋友的正常情感,但唐厉风不可能相信叶疏烟会和皇帝身边的心腹太监真心做朋友。
他们男女有别,地位悬殊,但是之间却有千丝万缕的利害关系,他们只有勾结的必要,没有做朋友的可能。
所以唐厉风才派柳广恩去听审红芙一案,为的就是看看他究竟会不会为了叶疏烟徇私舞弊。
柳广恩低下头去,仿佛没有意识到唐厉风的怀疑,惭愧地道:
“奴才对审案毫无经验,此次得皇上委派,才可以聆听开封府尹审案,受益良多。若说功劳,倒是开封府尹及办案衙差之功,奴才只是闲坐旁听,实在有负皇上所托。”
唐厉风淡淡一笑:“你与朕之间还需要如此客套么?还是你在为开封府邀功?朕平时对他们的嘉奖已然不少,你就不必再体恤他们啦。”
柳广恩点头道:“皇上说的是。”
唐厉风合上了公文,整理了一下衣袖和扳指,叹了口气,道:
“不管怎么说,叶贵妃无恙,朕也放心了。过几天就是端阳节,家宴上若是少了她,终究少了意思。你去传朕的旨意,解除她的禁足罢。”
他只说了解除禁足,却没有提及是否恢复统率六宫之权,更没有说一句,朕忙完了便去看她。
柳广恩暗暗叹了口气,领命往沛恩宫去了。
远远便见沛恩宫外一层有一层的侍卫把守着,说是禁足,简直和囚禁无异。
被皇帝怀疑,柳广恩心里固然不是个滋味,但是这么多年跟随唐厉风,他最是了解皇帝的心性脾气。
比起那些解甲归田的武将功臣,他已经算很受唐厉风信任的了。
他能留下,留在唐厉风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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