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九儿闻言,望着叶疏烟,有些愕然。
他明白,她既然知道他关押在这里,必定也已经知道,红芙案最后审讯的结果,知道他承认了和红芙有私情,而且因为不愿放弃在宫里的前程才杀了红芙。
私情这一段,她为了不使童九儿的供词穿帮,所以顺着认罪书上的意思说下来了。
那她就该知道,他是冤枉的,他不可能杀害红芙,为何又要问他,怎么会杀了红芙?
叶疏烟见童九儿已经意识到她故意这么说,是为了不穿帮,也看出了他的疑惑。
可是那来无影、去无踪的暗卫就在监视她,她只能用暗示的方法。
她知道童九儿是个机灵的人,他一定能明白她的意思。
童九儿愕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叶疏烟的神情渐渐冷了下来,忽然扬起右手,从右到左,一巴掌打在童九儿脸上:
“怎么,难道你已无话可说吗?本宫待你不薄,是因为从一开始你便对本宫忠心耿耿,做事颇有分寸。就是人人说红芙是你杀的,本宫依然相信你是无辜的,甚至跟皇上说,要亲自查红芙案。原来,本宫竟然看错你,你竟是个如此负心狠毒的人!”
叶疏烟这一巴掌打得很是用力,童九儿的右脸上立刻挨了火辣辣的一记巴掌,不禁眼冒金星。
可是眼前虽然花了,但心里却愈发明白。
一般人掌掴别人,一定是用右手的手掌去打人,这一掌必定是落在被打那人的左脸。
可是叶疏烟却用右手的手背去打童九儿,一掌打落在他的右脸,刚好和大部分人的习惯相反。
相反……
反?
童九儿目光灵澈,立刻明白,叶疏烟是要他“翻供”,她要为他“翻案”。
他立刻含泪跪拜在地,痛苦地道:
“娘娘,您没有看错童九儿!您没有!红芙是那么好的女人,奴才是什么,不过是个太监、是个废人,她能跟着奴才,是奴才几百辈子修来的福分,奴才又怎么可能杀了红芙?”
叶疏烟见童九儿果然精灵,吊在胸口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
这一场戏,自然是演给那两个暗卫看的,而他们会原原本本将叶疏烟和童九儿的对话告诉唐厉风。
叶疏烟看着童九儿的伤,实不忍再这样折腾他,但他们都必须打起精神,好好演完这一出戏。
她惊愕地问道:“你真的……没有杀红芙?”
童九儿抬起头来,满脸泪痕,使劲儿摇了摇头:“没有,奴才真的没有杀红芙。”
叶疏烟恼恨道:“那你为何要画押?只要你没有杀人,哪怕再审一个月、两个月,开封府一定能查出真凶!”
童九儿道:“奴才知道,只要不认罪,就算是受刑而死,也不至于连累娘娘被人怀疑,我也能堂堂正正到黄泉路上追红芙……要是追到了,奴才就不放她的手,约好投胎的地点,下辈子,怎么也不能再做这不男不女的太监……”
叶疏烟见童九儿入了戏,竟说他自己是“不男不女的太监”,她心疼地道:“别这么说……”
可是她说了这四个字后,便也不知该如何安慰童九儿。
他才十八岁,已经做了四年太监,这可怕的宫廷制度,凭什么这样残忍地剥夺别人的幸福?
这时候,她竟很希望,童九儿和红芙的故事是真的。
那也许是这些身份卑微、生命贱若蝼蚁的宫人们,在这冰冷深宫中唯一的温暖阳光。
这时,童九儿摇头,凄苦地一笑:
“可是娘娘,您看奴才这一身的伤,这条半废了的腿……奴才想着,受了伤,开封府起码也会隔一段时间再来审问,谁知道第二天,喜公公就搜出了那鸳鸯枕套。府尹大人认定是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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