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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是极冷的。”语气奄奄的,连脑袋都耷拉了下来,却还是不忘把身上的轻裘脱下来披在崔景深身上。

    崔景深就算被气得内伤,此时也被这小傻子折腾得半点脾气都没有了:“这亭子看着普通,和等闲富贵人家里的凉亭一般无二,其实从上到下都透着玄机。首先就是这亭子地下本来就流淌着一股地热,所以御花园里的花能够违时开放。再有就是这亭子的地板,柱子还有边上围着的凳子,都是中空的,就好像北方的炕一样,中间烧着火龙,知道陛下要来,管这一片的太监想来已经提前烧上了。再看这头顶的瓦片,也是特质的空心瓦,上面一层油毡一层厚厚的苫草,反复铺了三层,才有这样既能观赏雪景,又不会受冻的好地方。”

    一旁伺候的郑朝文忍不住咂舌:“想不到一个普通的亭子,也有这样多的说头。我没进宫的时候,还以为最大的享受就是天天吃猪头肉,穿新棉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溪恶狠狠地眼神吓了回去。

    好在楚昭和崔景深都并没有叱责他的多嘴。

    楚昭打小生活在钟鸣鼎食之家,却并非不知民间疾苦之人,听了这小太监的话,不由叹息道:“寡人是被天下人供养着,才有这样奢侈的享受。既然得了这样的享受,自然该承担起责任来。”

    说完,不等崔景深提醒,楚昭老老实实摊开折子开始艰难的古文。

    每次都是这样,自己费尽力气想要讨好,对方却一点都不领情。不但不领情,还恪守君臣之礼,总是像个长辈一样管束他,说他这里不对那里不好……

    唉,暗恋的滋味,实在是太苦涩了。某渣受辛酸地感叹了一声。

    吭哧吭哧读完奏折,楚昭喝了一大壶茶水,似乎想要把那些讨人厌的公事都用茶水冲走一样。

    “陛下认为这样处置可妥当?”

    楚昭想了想,就说:“别的也无所谓,寡人只担忧先生的名声而已。”

    “为了我的名声?是担心引发寒门离心吧?那群沽名钓誉的玩意儿。”崔景深笑笑:“不过陛下不必心慌,你若是连这都看不出来,才该受罚呢。”

    楚昭嘀咕两句,似乎有一肚子意见要讲,不过面对权臣,只不敢表达出来,忍气吞声地模样看得郑朝文心里难过。陛下真是爱民如子的圣明天子,奈何却总被奸臣辖制。

    “张庭算什么东西呢,他敢参我,只怕是受了谁的指使,多半就是安乐郡王了,那位如今可作出贤王的架势。陛下还是太心软。”

    你听听,这叫什么话,虽然郑朝文只是个大字不识的小太监,也听过张庭这个大清官以及楚昱这位贤王的名头。崔奸相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声,他若是和这样好名声的两个人对上,啧啧,不说史书会怎么写,便是坊间的唾沫星子,也能把他淹死。

    哼,若非陛下护着他,这奸臣早死了十七八回。

    小太监能想到的事情,楚昭自然也能想到。他虽然很开心崔景深对他的庇护,却也有保护对方的心,便赶忙说道:“张庭参爱卿的折子,容易引发党争,先不急,寡人只留中不发。等过一阵再说。但凡有,寡人都扣着便是。寡人信任师父,天下还有人能逼着我处罚你么。反正今日斋戒,顺便去上方山看看,进些香火,再去舅家转转。寡人还是那句话,这又不是军报,急甚么,先去瞧他们外头人怎么说。张庭宠妾灭妻,妾占正室的嫁妆是事实,便是楚旦那府上,这几年我也没少听舅母哭诉,实是乱得不成样子。这两个人的确一贯沽名钓誉。咱们不如在私德上大做文章。”

    楚昭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盘,找了一大堆借口,绕了好大的弯子,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和崔景深一道出门罢了。

    说起来也是可怜。打从登基之后,因为国库没钱,楚昭连一年一度的秋狩都取消了,除了每年的祭祀,楚昭还没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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