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功夫打听你们寨子的探子情况,只是听说全城大索,怕是被抓了也不知道。这五龙山上林木茂盛,荆棘遍地,任是识路之人,穿得再好衣服,也要挂破划烂,更别说我这外乡之人。路上野兽颇多,树上石边也是兽气,沾染一些何足为怪?学医之人,哪有不采药炼药的?你没学过医,哪知道采药熬药辛苦,别说长个茧子,指甲剥落也是常有的。至于报个假名,那倒是有原因的。”他顿了顿,见四周众人均觉有理,人人点头,赵智瞠目结舌,不能回辩。又接着说:“一则是怕被小人所误,二则是另有请求,在下实名尹浩。”说完目视赵智。
赵智见被他暗指为小人,登时大怒,不觉说话也结巴起来:“这这这才是胡说八道!我赵智一生光明正大,何曾作过亏心之事,竟被你说作是小人!”说着又吼道:“来人!”
这次几人同时叫道:“慢着!”赵智回头看时,见寨主鲁总管和那圆脸姑娘似都被尹浩所动。于是急道:“寨主,别说这厮胡说,赵智有十分凭据,该将他杀了后快。”
那寨主一张青白的脸上掠过几分不豫,他见尹浩临危不乱,侃侃而谈,虽一身破衣,却儒雅风华,再兼自己身患恶疾,这人说是会医术,只怕有所用处,于是生了延揽之意,见军师一心要杀,于是问道:“哦,军师有何凭据?”
赵智听了,将手中罗盘高高举起,叫道:“方才这厮进来之时,我正依先天八卦所算,在问天打卦,算出今日有邪气所侵,是我寨大凶灾星。刚才我仔细看过这人,见他眉间凝聚邪气,腮下有灾纹,嘴边有害痣,正是着落在此人身上。今日不除,后必有患。”堂上众人又一齐动容,面露惊讶。
尹浩听了心中好气又好笑,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别人说有邪气,他长笑一声道:“荒谬!鬼神之说,岂可相信。尹浩徒长双九,读书虽不成,却也阅尽儒家经典,学破九索,效孔孟之道,得一身正气,今日却被小人说嘴,污人声名。想多少帝王轻信方士神汉之言,徒敬鬼神,不恤将士,遇敌则束手无策,只知请巫跳神,落得兵败如山身亡国破。此种人,合当休矣!”
堂上众人越听越惊,那寨主猛的站起来道:“你是何人,居然说这等话!”众人一起亮出武器,指着尹浩。
尹浩见势不妙,只怕是说中了众人的痛脚,忙道:“在下不过以实所说,并无欺诈牵涉,请寨主明鉴。”寨主旁边的圆脸少女看他一眼,道:“你这人好鲁莽,怎的好似知道我们底细,汉王便是被这一伙妖道方士所误”还要再说,寨主厉声打断道:“盈盈!”圆脸少女低下头,不敢再说。
这句话却似夜空中一道闪电,将尹浩面前的迷雾豁然划开。原来那盈盈所说的汉王正是称雄河北多年,屡次逼得唐王李渊寝食难安的刘黑闼。只是以前听说这山上原是附近州县的流匪,怎的又换作了刘黑闼余部,莫非是鸠占鹊巢了?
正在思索间,赵智在旁边喊道:“这人知了我们底细,还不快拿去杀了!”说话间面红耳赤,定是恼羞成怒。
那寨主一站起来,只觉身量长大,威风凛凛,顾盼之间雄姿英发,只是病体不安,又咳了两声,缓缓坐下,点点头道:“此人只怕留不得,还是按军师安排吧。”赵智登时露出喜色。
尹浩又是一声长笑,大声道:“大丈夫身死不惧,名留千古。尹浩死便死耳,只恨自己有眼无珠,枉做了好人。”他神色自若,直瞪着赵智道:“可恨小人当道,豺狼为伍,今日要死在这不忠不义不仁不智不明的无知之徒手上,可恨啊!”说着仰天长叹。
赵智怒气冲天,结结巴巴道:“这你你”才说得几字,又被尹浩截断:“有你这等小人,君主待以厚遇,寄以重托,却只知摇舌鼓唇,以求媚上,欺凌将士,残害百姓,动辄论以鬼神,惑以妖法,百无一用,扰乱军心,战阵在后,述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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