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在黑火中愈加明亮,上面文字赫然在火焰中飘舞,艾文不再理会崔猛,只凝神默默诵记,足过了一柱香时光,忽然一阵轻微的爆裂声传来,崔猛看去,只见师叔掌中黑火尽熄,那珠子已杳然无踪,只余得一片灰烬,不禁讶道:“这珠子哪去了?”
艾文摇首不答,只道:“猛儿,快脱下衣服,走过来。”崔猛大惑不解,但看艾文神秘模样,料是有特殊用处,依言裸身站在他对面,虽然自小与师叔相处,如今这般情形,仍不免忸怩不安,一双眼四处乱看,只怕又被阿依奴儿偷看了去。
艾文双掌齐齐伸出,掌上黑焰一起暴涨,忽然大喝一声,双掌印上崔猛胸口,顿时只见猛烈的黑焰随掌而走,遍身燃烧。崔猛大骇,要待惊问,一张口,却是说不出话来,只一股焦味溢出,一眨眼间,只觉满身燥热,血气欲暴,双眼一片昏乱,脑中如同炸开一般,心跳得十分厉害,再一弹指间,竟觉肤痛欲裂,满身骨胳咯咯作响,五腑倒转,血气逆流,饶是百炼精钢一般的身体,也是打熬不住,几次要倒下,偏偏耳边传来师叔厉声道:“万万不可倒下。”只得拚命咬牙坚持。
这般一直煎熬了足足一盏热茶时光,崔猛只觉已到极限,牙齿乱战,手足僵硬,全身便似有百十把尖刀一齐乱戳,痛入骨髓,意识模糊,已是到了生死大关。艾文这才暴喝一声:“咬破舌尖,吐出鲜血!”
待崔猛扑的吐出一大口鲜血,帐中登时血雾迷漫,遍身黑火被血雾滋润,一齐狂涨,竟在极黑之中泛起亮光,接着轰的一声一起熄灭。崔猛精疲力竭,委顿在地,回首看艾文时,也是以手柱杖,摇摇欲坠,嘴角挂着一抹血丝,艰难道:“猛儿,师叔已经借真火将我圣教秘法‘血祭’传授给你,心诀一成,日后成就靠你自己了。”说完猛咳两声,扶杖慢慢而出。
崔猛勉力爬起,叫道:“师叔!师叔!”待冲出帐外,只见繁星点点,军营累累,哪里找得到这黑袍先知的身影?一阵夜风吹来,颇觉凉意,这才想起自己裸着上身,低头一看时,吓了一跳,原来胸前赫然是一朵熊熊燃烧的火焰标记,星光下,只见纹理深入肤里,黑色火焰振振欲飞。他茫然四顾,意甚惴惴,想去寻尹浩,又苦苦忍住,慢慢回身进帐歇息。
头才沾枕,只觉脚下土地豁然裂开,一蓬蓬黑焰喷涌而出,黑焰中一支激烈燃烧的火焰长鞭如魔鬼般疾飞而来,将他牢牢捆住,一阵惊心动魄的大笑从地底传出,似乎是魔鬼在召唤,又似地狱中鬼怪的歌舞,鞭子一紧,便要拉他下去。崔猛大惊,猛然坐起,原来却是妖梦入怀。
帐外传来更点声,已是二更时分,崔猛仍觉浑身燥热,干脆席地而睡,又刚睡去,一阵惊叫声传来,帐外脚步声急,似乎众人乱奔,有人低声喝呼,杂乱中听不清楚,崔猛翻了个身,喃喃骂道:“这是何等妖物,怎么老是闹人做梦。”话音刚落,忽然铜号长响,鼓声大振,隐隐有人大呼:“突厥人到城下了!”
崔猛一骨碌坐了起来,侧耳一听,才确定不是做梦。待裹上衣甲急步而出时,帐外人声繁杂,火把照耀如同白昼,大队人马正仓促列队。他紧束钢甲,提起长枪,又是一愣,只觉平时称手的银蛟枪此时如同柴棍般轻如无物,再仔细看时,确是银蛟无疑,不由惊疑交杂,匆匆奔中军大帐而去。
大帐外,李世民看来是未及解衣,此时仍然一身戎装,旁边尹浩姚士廉和二三将官陪着,身后巴列维亦步亦趋不肯暂离半步。待见到崔猛,李世民一点头,低声道:“是误传,突厥人还未到城。”
尹浩在旁道:“城中军民惊惶,于士气有极大影响,如不及时制止,象这般再闹几次,不等天明,士气便已瓦解了。”姚士廉也点头称是。
李世民双眉紧蹙,侧头问道:“此时是几更了?”旁边校官躬身回复:“未到三更时分。”年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