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数。只是怕你和他同在赵家的大宅院里,难免有一天碰面,你可千万自己心里有数。”
杜衡点了点头,有数,身为大家小姐,她早已知道了什么叫有数,什么叫本分。唯一一次豁出去清白和一切的尝试,已经被无情的摧毁,今后,还能怎么样
杜衡在佩兰的床上抱膝而坐,只是愣愣的发呆,心里默默的念着一个名字,凌泉,凌泉。
赵石南同杜仲在前厅聊着今年丝绸的形式,杜仲如今钱庄的生意有了赵家的支撑,好转了不少。但生丝的生意却越来越不好做,今年雨水多,春茧的收成并不好。
赵石南笑道:“既然这么艰难,何必还守着丝厂,不如盘出去算了,专心做钱庄的生意倒好。”
杜仲叹口气:“倒是想盘出去,但是家父临终前再三嘱咐,无论如何,就算不做丝绸的生意,也千万别丢了丝厂,何况还有几台机器,行情不好的时候,也能维持一家人的生计。索性现在也就淡了盘出去的心思,凑乎着转吧。”
赵石南朗声笑道:“机器转着也要钱,要是行情不好,只怕开机器缫一批丝就赔一批进去。”
“不说这些了。杜家小本薄利,勉强撑个收支相抵。”杜仲摇摇头转了话题,“如今衡儿也出嫁了,家里越发冷清。衡儿被惯坏了,若是有小孩子脾性上来的时候,你还要多担待。”
赵石南听到杜仲提起杜衡,满眼宠溺的神色,心里也一松:“她很好。”他说的是实话,虽然只相处了三天,但是杜衡的知书识礼他看的出来。忽然他心里一动:“衡儿的围棋下的怎样”
杜仲一愣,随即笑着摇头:“她不会下啊。小时给她请了师傅,她说看着黑白子就脑子疼,不肯学,到现在最多只会说个金角银边草肚皮,三线拆二有根基。”
赵石南心中咯噔一下,脑海中哗的豁然。原来杜衡并不会下棋。那么那个棋局,她是故意找来为难他她这么做又是为什么赵石南心里忽然像堵了什么似的不痛快,没有人敢这么戏弄他。但是他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继续淡淡笑着同杜仲聊天。而之后聊天的内容,却从生意转到了杜衡身上。包括杜衡的喜好,杜衡从小的经历,赵石南忽然对那个女孩子有了兴趣,他倒想看看,这个女孩子耍的是什么心肠。
在杜家吃过午饭,赵石南和杜衡坐着汽车行驶在回赵家的路上。赵石南发现杜衡自从吃饭的时候,就变得不太对劲。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没什么神采,连脸上唯一的一处灵动的地方,也变得木讷起来。不免心里又几分厌烦。
汽车很快行回了赵家。赵石南先下了汽车,心里莫名憋了一股气,并没有扶着杜衡下车,而是自己大步先向前走去。赵石南是扬州城里的浪荡公子,平日里也算怜香惜玉绅士风度,赵家的这辆汽车在扬州出了不少风头,经常拉着各色的人在城里进出,即便车上是伶倌人苏小茴,他也会绅士的扶她下车。偏偏自己的妻子杜衡,他不知怎么就心火大旺没了兴致。
杜衡被丫头双叶扶着下了车,随着赵石南的步子从大门走入。却是一抬眼,整个人愣住了。门口的石狮子旁,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单薄的身子,抿紧的薄唇,一双眼眸里全是绝望的灰暗,看到赵石南,恭恭敬敬的立了个规矩:“大哥。”
赵石南顿住了步子,乜了眼这个同宗远支的兄弟,声音有些不痛快:“你不是在上海读书吗怎么回来了”
赵凌泉定定的回着:“学校有运动,回来呆两天。”
时局不稳,学生运动也是此起彼伏,赵石南淡淡“哦”了一声,没再看赵凌泉,继续前行。
赵凌泉转身看着他身后的杜衡,四目相对,杜衡只觉得有一道雷电劈过一样,凌泉的绝望,自己的绝望,都化成了默默相对的无言。
赵凌泉的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直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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