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太看赵石南连着两天都眉头紧锁,问了两次也问不出究竟,赵石南是遇事自己一身扛的性格,但赵老太太也不是等闲之辈,喊来豺羽冬桑探问了几句已经知道个七七八八。
赵老太太当初选择杜衡除了照片看着顺眼,便是杜衡的家庭。杜仲的钱庄生意是赵老太太最看重的地方,赵石南做生意难免有个银钱周转不济的时候,彼时赵家帮了他,就指着有朝一日他反过来助赵家一臂之力。如今杜仲的钱庄刚翻了盘就犹豫起来,赵老太太不禁蹙眉思索了一番,吩咐慈姑道:“去给杜夫人下个帖子,请来吃顿饭。”
吃饭的借口,赵老太太恰好就着杜衡前几天的梦到爹娘的事。一身浅桃色的佩兰带着服侍的丫头婆子来了赵家,杜衡见到嫂子自然分外欢喜,眉开眼笑起来。
赵老太太却是心中自有乾坤,先将佩兰迎到了客堂,上了茶闲聊片刻,接着到后院吃饭,摆上了长方形的桌子,却不是江南一带常用的圆桌。
而长方形的桌子,一头是赵老太太为尊,另一头佩兰是客为尊,还有两个赵家的婶子坐在佩兰旁边。杜衡是少奶奶,需挨着赵老太太服侍。
杜衡做梦的事赵老太太已经在客堂同佩兰讲过了,上了饭桌,赵老太太淡淡一笑:“准备了几样府里的特色,杜夫人不要嫌弃才好。”
佩兰客气着:“怎会。赵府的厨子听闻以前服侍过宫里的呢,能吃到是口福。”
大户人家吃饭自然食不言寝不语,杜衡一心想和嫂子说话,却被赵老太太这么隔开,宛若美人如花隔云端的着急。只好先吃饭,还不时需服侍着老太太夹个菜。
赵老太太的脸色变化的很快,一时和蔼有嘉,对杜衡慈眉善目:“自己吃吧,身子弱,吃了凉的胃口又要不好。”
一时却又皱眉,声音不怒自危:“衡儿,那道清煮白丝,是每餐不可少的,怎么不夹了来。”杜衡只好站起身,夹到碟子里,又双手捧到老太太的面前,自己再坐下。
佩兰坐在那儿,这餐饭就算是琼脂玉酿,也食不甘味。如坐针毡的简直一口都吃不下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看着杜衡在那里被忽冷忽热的支使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得。已经嫁人,如何调教就是婆家的事了。
服侍的丫头婆子那么多,赵老太太非得使唤平日连饭都不一起吃的杜衡。杜衡心下明了赵老太太这么做,只是为了在娘家人面前显露她的威风。却也不知道就里。只好更加恭敬,以让老太太说不出什么,自己嫂子的脸上也好挂的住。
吃过饭后,赵老太太吩咐着杜衡:“你先回房去,和杜夫人还有话要讲。”
杜衡不舍的看着佩兰,自从佩兰进门,除了行礼,简单的问了两句可好,杜衡还没机会亲近佩兰,不由看着赵老太太,想说什么,赵老太太的脸早已沉了下来:“快回去吧。”慈姑已经过来扶着杜衡的胳膊,杜衡没法,只好一步一回头的看着佩兰,咬着嘴唇,眼圈都红了,却没丝毫办法。总不能死缠烂打。
赵老太太支走杜衡以后,又同佩兰随口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随口说着:“衡儿呢,也还懂事,石南很疼衡儿。”
佩兰点头,上次去上海医院,她和杜仲都看出来了,也问候着:“石南今天又在丝厂”
“可不是呢,石南最近为难啊。”赵老太太拉长的语调,“石南也忙,这家里,倒只剩衡儿和作伴了。这个老太婆,难为衡儿绞尽脑汁的逗开心。”
赵老太太说的云淡风轻,佩兰却听出了道道,赵老太太言下之意,赵石南再护着杜衡,但他忙,还是老太太整天和杜衡耗在一起,若是老太太给杜衡不痛快,那杜衡就真的不痛快了。
佩兰的鬓角薄薄出了一层汗,还没来得及说话,老太太又说道:“石南是个孝顺孩子,凡事到了最后,总会顺的意。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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