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娘一早便遣了娟儿前去准备早膳,因而此刻屋阁中便只剩下阿灵一人伺候着,她一边拾着象牙木梳为薛海娘梳理鬓发,一边亦是表示着质疑,“侧妃您既是晓得这其中猫腻,那稍晚些您可要赴约”
这话看似问得有些愚笨,按理说,既然已是晓得其中猫腻,如此自是不该前去赴约,可,阿灵亦是晓得,她家侧妃,思维模式素来不能与常人一概而论。这才多嘴一问。
果不其然。薛海娘的应答不出她意料,“晓得其中猫腻与我赴约与否有何冲突她既是邀了这后宅众位夫人,我这么一个位分居高的侧妃若是不到场,岂非显得我怯懦”
自从她嫁入府邸之后,这后宅十八夫人可从未正式向她请过安,均以她尚且还未与南叔珂圆房,称不上正儿八经的主子为由
对此薛海娘唯有报以嗤笑。
这后宅十八夫人中,与南叔珂正是圆房的夫人,怕是掰掰指头便能数的出来。从近日来听到的小道消息,薛海娘暗忖,怕是那柳夫人也不曾受过清惠王殿下的临幸。
见薛海娘已然打定了主意,阿灵自是无权劝阻,若有若无的颔首,搁下象牙木梳,便想着替薛海娘梳一华丽雍容些的发髻,如此方能镇得住那些个有些冒尖儿的小草头。
薛海娘双眸微显迷离茫然之色,思绪微微放空。
说起是否赴约一事,她倒是下意识想起那楚夫人。如今楚夫人腹中怀着南叔珂的子嗣,定是小心翼翼不叫旁人稍稍触碰,如此一来,她若是晓得此番邀约,凌夫人心怀叵测,她是否也会如期而至
薛海娘随意提了一句,“待会儿先陪本妃去楚夫人那走一趟。”
阿灵怔了怔,似是有些措手不及般,她咦了一声,表示疑惑不解,“可,那丫鬟来传话说是戌时,若是咱们还去楚夫人一趟,奴婢怕是不能为侧妃您好好打扮了。”她抿平了唇,似是对此报以遗憾。
薛海娘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无需如何精致,哪怕我再如何光鲜亮丽,在未与殿下同房之前,我在他们眼中也仅仅是位需要区别对待的上宾罢了、”
阿灵闻言愈发抿紧了唇,手上动作却是愈发快了,丝毫未因薛海娘的只言片语而有所影响。
不足半个时辰,薛海娘便在阿灵一双巧手之下焕然一新。
雍容繁琐却又不失朝气灵动的流云发髻,上头并未缀满珠翠,可独独一支九尾鸾凤步摇便叫能彰显起其矜贵,一袭束腰曳地流仙曲裾,外罩貂绒月牙白大氅,手上还被阿灵体贴地塞了一个暖手抱炉。
阿灵小声问了一句,“可要奴婢随您一同过去”
薛海娘原是下意识想要应下,可下一秒又蹙眉一想,也不知心里头做了什么决断,当即便摇了摇头,示意阿灵无需跟随,“待娟儿取了早膳回来,你用些早膳便下去歇着,这一回我带娟儿赴约、”
总结起来,将娟儿带在身边比将阿灵带在身边次数稍多的薛海娘,并非是将娟儿看得比阿灵重些,也并非真如她嘴上所言,娟儿比之阿灵伶俐懂事,做事稳妥。
之所以这般重视娟儿,无非是为了吸引柳夫人的视线,令她对自己稍稍放下戒备,以待来日一招致胜。
若是一开始示弱并且表示不与其为敌,即便柳夫人防备心再弱,想来亦是不会信的,如此一来,倒不如至始至终皆藏住智慧与锋芒,好让柳夫人误以为她仅仅是有些小手段、却经不起府宅大风大浪之人。
娟儿既是她柳夫人的心腹,是她精心训练过后送至她身边作侍女,若她信之,一来可稍稍安抚,平息柳夫人的疑虑,二来也叫柳夫人对她稍稍放松警惕。
是而,在阿灵略带哀怨的目光下,薛海娘头也不回地携着娟儿出了院子。
虽说仅仅是用了些早点,可因着这王府的点心味道着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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