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

    他看见许连城的眸子里，闪烁着令他心寒的轻蔑，与半年在这个大堂时一模一样的，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更改。

    张余生攥紧了双拳，张口想要说话，却因为愕然与愤怒，全然说不出话来。

    然而，许连城却拍案而起，直指张余生，似乎要将他这些年来所压抑的怨气，全都发泄在张余生的头上：“是啊，这全都是因为你！你不过是一个废物罢了，废物，就该好好做好废物分内的事情，乖乖落荒而逃，回到你的张家老宅继续给人欺侮，惨死终老就好，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跳出来

    跟我许家作对？”

    “作为一个废物，不管你做什么，都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不，如果只是浪费时间倒还好，最让人恶心的就是像现在的你一样，一个一无所有的垃圾，却偏偏凭借废物的实力得出半吊子的结果。”“你只是一个废物，不管你做什么，你也比不上孙潇！你张家落魄至此无所有，你拿什么跟孙潇比？拿什么跟他背后只手遮天的蜀山派比？你能带给许家什么？不，你什么都带来不了。既然如此，你为

    什么还要不断跟我作对！明明你就只是一个废物而已！

    “我今日便告诉你，你得不到依笙，也什么都不会得到！只要我许连城还活着一天，你就不可能得到！”

    张余生的心，也渐渐冷了下来，他的双手，不知何时早已攥紧，几滴鲜血，从指间缓缓落了下来。

    他的怒火，已经在许连城冰冷的话语下，一点点化为绝望。

    “你说完了？”

    张余生盯着已经完全陷入自己思想的许连城，他清楚，眼前的这个人，已经变得不可理喻了。

    许连城已经迷失在了自己的世界中，迷失在了他身为许家家主那可怜的尊严上，这个男人，已经给现实欺压得太久，久到了沦为了现实的一条狗。

    他无力改变许家的现状，却又不肯承认自己的无能，他内心早已积郁了满腔的怨气。但他赢不过现实，振兴不了许家，所以在此之前，他只能疯狂的将这些情绪压抑住，压抑到他的心理都已经扭曲。

    而自己的出现，不过是一个导火索罢了，一个让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做错了的导火线。

    所以许连城终于爆发了，他不愿意承认是自己错了，不愿意承认许家的落魄是由于他的无能导致，所以他只有将一切的，甚至，许连城连自己，也一同欺骗了。

    疯掉的不是许连城，而是这个世界。

    “许连城，我也终于明白了，直到今天，我才终于醒悟。你不配做许家家主，不配做依笙的父亲。”

    张余生再次看向许连城，而他看许连城的目光中，只剩下浓浓的可悲。

    许连城，这一次，是你自己亲手放走了拯救许家的唯一机会。

    说罢，他再一次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朝许家门外走出，一如半年之前，他对整个许家的不屑。“一年之约，我还没有忘记。一年之后，我张余生会再次回到这里，到那时，我会亲手击垮你这可怜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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