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性别的面庞，罗亚无比惊恐的向后倒退，因为那是他的脸，就算有了些变化依然还是他自己的脸！

    “不不可能！”

    “为什么要拒绝，为什么要害怕自己。”他在诘问，然后伸出了如同被野兽撕咬过一般的白骨左手，“你之害怕于我正如我之厌恶于你。”

    “我可以仰望任何人在天堂之上沐浴荣光，唯独你。你可以睥睨任何人在深渊之中挣扎残喘，唯独我。因为我们原本就是一体。”

    “住口，住口给我住口！”

    凄厉的嘶吼响彻幽冥空间，暗金色的双眸缓缓闭合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背后，它就像是一条盘踞在阴影中的毒蛇，随着时间的流逝只会越来越强大越来越无法摆脱，慢慢的侵入了罗亚的身体。

    “我才是罗亚。”

    罗亚一下子恢复了平静，赤红色的长发忽如蝮蛇吐露蛇信般高高盘起，碧色的双眸之间则是多了一道道暗金色的刻痕。

    外界，启迪之石轰然破碎，众多神殿的神力疯狂逃窜肆虐，圣光教廷的刺眼强光，生命神殿的自然荆棘，雷霆神殿的电光流烁。这些由诸多神殿灌输的精纯神力，在突破了启迪之石的禁锢后，无目的的开始暴走，刹那间只剩下了黑白二色开始交替互换。

    “罗亚！”

    “快，赶紧布置结界，疏离其他的新生！”

    小胖子萨达葛的惊呼，赛维因和布莱德两位副院长的大喝，龙塔学院的启迪仪式彻底变成了混乱和恐惧。

    恍然一梦，再醒来时已记不得什么才是真实。

    白色的启迪之石早已不见踪迹，周围的古堡广场也换成了一片金碧辉煌的宫殿。

    “神殿”恍惚中罗亚念叨出了这两个字眼，然后又颓然的转过了脑袋，这里当然不可能是启迪仪式中见到的神殿，即便是也只会黑暗一片。

    “醒了？”略为低沉的声音从宫殿中回荡，罗亚终于缓过神站起了身子。

    循着声音的来源，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宫殿正中那块金光璀璨的靠石，上边端坐着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看不出性别也很难分析真实的面目，除了威严就只有从潜意识出现的警惕。

    龙塔之主，赫芮。

    知道她真实名字的人很少，所有的人也只会用前者来称呼，表示自己的尊敬和臣服。

    此时的赫芮，一如初见时的那般，浑身上下所有的部位都布满了暗红色龙鳞，额头位置朝向后方延伸出了两根峥嵘的龙角，背后则是长长拖曳着一对优雅尊贵的羽翼，就连精致美丽的容貌都刻意遭到了龙鳞覆盖。如一座以鬼斧神工雕刻成的塑像，集合了世间一切用以称赞的辞藻。

    “龙塔之主。”

    罗亚瞳孔收缩放大，不免想起了初次见面时发生的事情，他曾是威亚平原上的鬼，对于危险的感知远远超乎常人，当即便保持了身体的静止，丝毫不敢动弹。

    “过来，我有话要问你。”赫芮的声音响起，沙哑低沉。

    “是。”

    罗亚开始迈步，直至距离对方二十米方才停下，将背脊停止，沉默不语。

    赫芮点点头，似乎十分满意。这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面对什么样的人时该保持什么样的距离。

    二十米，这个范围刚好介乎于君臣，主下和强弱之间，既不会过于亲近也不会疏远，刚好，恰好。

    赫芮的眼睛微微眯起，赤色的瞳孔竖立成了一条线。显然，她也十分擅长分析和观察。

    “你在怕我。”赫芮开口，笃定且自然。

    “是。”罗亚回答，不做丝毫遮掩。

    “能说说为什么吗，用你自己的理解。”

    在常人听来，这实在是一个摸不着头脑的问题。怕，何来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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