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话既然说出口了,再回头去琢磨有多伤人,也是于事无补。
温世尧已经悄然放开对她的钳制,背对着她坐在床边,一向挺拔的身子微微佝偻着,有些烦躁地摸索着裤子口袋里的烟,到了嘴边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解释,都觉得苍白。
黎昕整理好睡衣滑落的肩带,躺回原位,翻了个身,与他背对着,侧着的身子微微蜷起,半阖着眸,盯着窗户出神。
房间闷不透气,偶有风从半敞的窗户吹进来,纯白的窗帘掀起一角,渗进一丝极淡的凉意。
隔着层网纱的窗外,是西非大陆纯粹的夜色,没有灯火照耀的夜,如同无边无际的黑色深渊,虚空,混沌。
一如她的思绪。
“那不是我的孩子,我没动过她。”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低低沉沉的,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干涩而沙哑。
闻言,黎昕半阖的杏眸缓缓睁开,惊讶之余,不免有些不知所谓,不带情绪地“嗯”了声,便不再多言。
自诩的冷静理智,总能在适当的时候发挥作用。
只是,颤动的唇角将她的情绪出卖的一干二净,泪没有任何征兆地沿着眼角,无声而快速地滴落,渗进枕头中,她努力地睁大眼,也止不住分毫,顷刻间便浸湿了大片枕巾。
不知道为什么哭,好像怀孕了以后,她变得愈发感性了。
原本不是个轻易落泪的人,却总是因为他的只言片语而一再哭泣,在b市的时候是,跑到这遥远的西非来,也是。
“我困了。”
在情绪泛滥之前,她尽量将话说的平缓,伸手拧灭台灯,用黑暗将自己所有的不堪与脆弱掩藏。
没有追问,没有指责。
心里翻涌起的无数念头,好的坏的,全被她强行压下,只是安静地侧身躺着。
曾迫切想听到的话,现在听来,除了觉得嘲讽之外,不该让她的情绪有任何的触动。
没人知道那些个夜晚,她曾经历过怎样的进退维谷,怎样在一次更甚一次的失意与打击中,辗转徘徊。
她用七年的时光去经历了一场拨云见雾的感情,而故事的最后,除了赐她心有余悸一身铠甲外,一无所获。
今日的云淡风轻,不代表昨日的伤害可以一笔勾销。
所以,他所谓的缘由,她不想听。
黎昕早上醒来的时候,温世尧破天荒的还没起,侧着身子背对着她,看样子睡的正沉。
蒋亦然的钥匙给了温世尧,又一夜未归,不知是睡到方孟醒那儿去了还是有其他的事,黎昕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先给她拨了个电话,想搞清楚昨晚到底怎么回事,电话刚响了两声就被掐断,想必还在做着清梦,她便没再继续。
昨夜不知哭了多久,此刻眼睛有些肿,黎昕用手揉了会儿,直到紧绷感消散不少才缓慢坐起身,换好衣服下地。到温世尧旁边的架子上拿洗漱用品时,又回头看了一眼,男人一只胳膊弯着,垫在头下枕着,眼睛紧紧闭着,看起来仍旧没有醒的意思。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1米5的双人床确实是有些小的,他刻意侧身,腿悬在空中,身形虽高大却只占了很小的位置,给她留了足够的空间。
黎昕收回视线,拿了东西出门,到水池前洗漱,这里是公共浴室,洗澡很不方便,
一直在房间等着的周铎听见声音,急急从房间里出来,手上拎着早就买好的早餐,见她独自一人在院子里站着,问道,“昕姐,我老板还没起吗?”
黎昕正在弯腰洗脸,边洗着边“嗯”了声,算是答应。
“那我把你们早餐放这儿了,一会回去趁热吃。”
周铎叮嘱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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