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秋莲觉得自己很委屈。自己一心为这个家省吃俭用的,她家婆婆倒好,什么事都要去凑上一脚。招呼古铁柱父子三人回家吃饭不算,现在居然拿家里的粮食去送人,这日子可真没法过了。
“赵红胜,你自己说这日子还过不过了?一个两个到家里吃白食不说,你娘手头还这么松,我·······我······气死我了!我的命~好苦啊~!”郑秋莲抓着自家男人胸前的衣服,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赵家沟不是大村,村里没有碾米厂,稻谷要送到十里开外的小田村去脱壳。郑秋莲家过年前准备好的,脱了壳的稻米也才那么百来斤,她家婆婆一下子就装了十来斤走,接下来的日子,还不知道太阳什么时候出来呢?柜子里的谷子都没法弄到碾米厂去壳,他们一家人就吃带壳子的稻谷不成?
“你放手,你这婆娘赶紧放手。”赵红胜满脸的尴尬,他家这婆娘,一有点事就咋咋乎乎的,没看见表弟古铁柱半个小时前进了屋吗?古铁柱父子几个在西厢房里住,郑秋莲现在东厢房里嚎,他们家屋子不大,东厢房和西厢房只隔开了一个三四米的天井。郑秋莲这么大声,古铁柱能听不到吗?
“我就不放,你自己说说,你娘对不对?咱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家里的一针一线都是咱们下了大力气挣来的,可供不起你老娘祸祸。”郑秋莲咬牙切齿,声音却不由得放低了一些。
“我娘就是这样的脾气。再说了,我娘也没吃过亏。”赵红胜有些尴尬。古大娘年轻时就会做人,在赵家沟是出了名的大方和贤惠,不要说是认识的人,就连陌生人经过门口,问古大娘讨口水喝,古大娘也是笑眯眯地给人倒上一杯。
这世界上一味占别人便宜的人并不多,古大娘的善心也确实得到了很多人的回报。不说别人,就拿古大娘帮赵庆山家照看房子这件事来说吧!赵芸香每年寄给古大娘的东西,折换成钱,可比付出的劳力多了几倍了。
他们家在村子里被人高看一眼,大部分的原因还不是因为古大娘对人热忱?让古大娘学着扣扣搜搜的做派,赵红胜还真说不出口。
西厢房里,古铁柱的脸色有些难堪。古铁柱离家太久,忘记了赵家沟现在的生活条件。
不像京都市,古铁柱和周家兴他们一顿饭都能吃个几十块钱。在赵家沟来说,几斤粮食目前也属于金贵东西。古铁柱还真有些后悔,不该顾着老姑的面子,进门后没先把钱拿给表哥表嫂。他们爷儿三个在姑姑家吃吃喝喝这么多天,也难怪表嫂要发飙。
可是,他们这不是特殊原因吗?房子倒了再建,总要有一段时间。农村里,亲戚这样借住一段时间的事,也不算稀奇。郑秋莲这样斤斤计较,是有些过分了。唉!看来郑秋莲是以为他古铁柱落魄到连几餐饭钱都要占便宜的境地了。
这世道,穷在街边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万一他古铁柱哪天真的吃了枪子儿,他的一对儿女,就算手里有钱,能指望亲戚们照应吗?
古铁柱犹豫了。他要好好想一想,本来他还想着过了年继续出去“大干一场”,赚多点钱给古红星兄妹俩傍身。可钱再多,有他这个亲爹对孩子们的照顾重要吗?
古大娘站在堂屋里,听着儿子和媳妇在房间里的对话,一张脸气得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古大娘一向知道大儿媳的眼皮子浅,没想到浅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古大娘做的这一切,只不过是凭着几十年做人的经验。文梓青给他们家拿了一只肥肥的松鸡过来,就算她拿点米面做回礼,也不是什么太出格的吧?
“老都老了还这么讨人嫌,自己赚不到两分钱,就不把咱们的家当当一回事。赵红胜,我跟你说,你要是再不管好你妈,咱们的日子也别过了。我回娘家去,这里你们爱咋就咋滴。”郑秋莲见赵红胜的神色间有些松动,赶紧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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