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斩钉截铁,这几句话一说出来,就连方夫人这样只能算粗通医理的,也信了一大半。
白芷一边继续解释,一边开着药方:“他得过痨病,本就肠胃不畅,前几日公孙大夫给医治,本就是用了猛药,他这会儿用了几截真人参须子可能还好说,偏偏又是华山参,身体不受毒性,脾胃反逆,若不能几剂药就根治,长此以往,气血枯竭,早晚要命。”
她仍旧拿公孙训当挡箭牌。
方夫人这才想起,公孙大夫这样的神医,为何一句话也不说?
她稍疑惑了一下,便去瞧白芷开好的方子。
法印也在瞧。
白芷解释病因的话音刚落,他便能想到,自己似乎真的是诊断错了。
她说道肝木来侮的时候,法印就更明白,自己错在哪一头了。
历来脾属土,肝属木,五行之中,土生木,也就是说,脾土是养着肝木的,如今脾胃空虚,脾土不养肝木,反侮了肝木,肝木受损,常常有些虚热之症。
比如那些中年妇人,常有潮热,夜半出汗,怕热贪凉,看着是热症,实际是伤了肝木,因则常常动怒,引动脾气不顺,脾土不顺,反侮肝木。
这就是白芷所说,肝木来侮的意思。
至于生化无权,就更好理解,脾胃都虚弱成那样,如何将饮食中的营养生化出来?
法印意识到,的确是肝木来侮,导致他刚刚诊断时看到的那些热症,并非自己所想,内寒而外热。
看了一眼白芷开的方子:党参,山药,赤石脂,禹余粮,茯苓,白芍,煨诃子,橘皮,牡蛎,乌梅肉炭,酒炒黄柏,熟附子,炙甘草,米汤煎药。
这,这是寒热并调,攻补兼施的一剂方子。
法印尽管不愿意承认,实际上他若真能够诊出病因,他自问自己也开不出这样一剂药方。
医圣张仲景曾有一方药丸,叫做仲景乌梅丸,几百年流传下来,效果极好,本来是驱虫治疗腹泻的。
法印一看到这方子里的乌梅肉炭,便想起了这方仲景乌梅丸。
乌梅丸的方子药理很简单,乌梅肉,黄连,黄柏,附子,干姜,桂枝,细辛,青椒,人参,当归。
实际也是缓肝调中的,走的路子和白芷开的方子一样,清上温下,寒热并调,攻补兼施的。
他没想到,白芷能从一味驱虫名药上化用药理,开出这么一个他也挑不出什么错来的药方来。
这下子,法印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碗药被熬好了端过来。
米汤送服之后,方致远似乎也有些意识了。
这一次,他并没有把药吐出来,这已经基本能够证明,药是对路的。
张仲景的名方被白芷这么一化用,却并没有什么问题。
法印有点儿失望。
喝下汤药不过两刻钟,方致远便放了好些屁。
这是肠胃开始通畅的表现。
方夫人也大喜,忙命人将方致远扶了起来,再用米汤送些汤药下去。
这米汤送药,也是为了不让苦药损了脾胃,从这样的小细节里,往往能看出大夫的区别。
方夫人这么想道,法印大师开药的时候,可没有让米汤送服。这么一想,对于法印大师的迷信似乎消散了许多。
看着白芷也有些顺眼了。
若真要怪,只能怪方大掌柜不争气,连一家药行都守不住,还想法子害了远哥。
方夫人剥皮啃骨头的心都有了。
整碗药服下之后,方致远手足渐渐开始回温,眼睛张开迷迷糊糊看了一眼,嘴里又模糊喊了一声什么名字,便又无力躺下了。
看样子,这方子的确是对路的。
法印动了动嘴角,又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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