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合,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拆线,是一件更痛苦的事。
这种痛苦,避无可避,也完全没法子缓解。
对于病人而言,这种痛苦是持续不断的心理折磨。试想一下,快与皮肉组织结为一体的线,剪断了一根根的抽出来,那是什么感觉?
嗯,怎么说呢,就像一只蚂蚁来来回回的在你皮下组织咬着。
那酸爽,谁来谁知道!
对于医生而言,这种痛苦不比病人差,因为那么多的线,拆起来简直要命 !其费心程度,不比缝合低!
“喂,我说,你就不能自己拆一些?”
脖子发酸,楚慈看着挺尸看床顶的人说道:“你现在都能自己动了,你好歹自己拆些!你这补的跟个碎娃娃似的,我拆完眼都要瞎了。”
弘伏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心道:“你瞎了正好!”
那人不理会,楚慈也只能埋头继续。同时心念,她这是找的什么罪哦!造的什么孽哦?
虽说一开始弘伏很计较她的触碰,可这些日子相处之后,弘伏也理所当然的将她当了私人护理。虽然对于她的接触还会心中纠结恼怒,可是,除了让她继续,他还能怎么着?
难不成,换个人重新纠结难堪?别说换不了人,就算能换人,他也不愿再重走一遍耻辱之路!
所以,本着给她一人看了就算了的心理,当她拆到腿跟那线时,弘伏眼一闭,大有壮士断腕的壮烈心理。
楚慈哪儿能知道这奇葩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好不容易将他一身的线给拆完了,瘫在床上一动不动,跟着挺尸。
“楚月慈,你还没给我上药。”抬手不轻不重的推了她一下,弘伏说道:“我该喝药了,我也饿了。”
楚慈不理他,他作势起身,“看来得我自己来了,就怕我出去熬药,让人瞧着了就麻烦了。”
这句话,趴着不动的人跟不倒翁似的坐了起来。
剜了他一眼,她悲愤的下床,很是不满,“没良心的!老子累了就不能歇会儿?”
听得外头动静,向来面瘫之人几分得意的勾了嘴角。
看,他也有法子让她听话的!也不是只有她能气他!
楚慈熬着药,对于自己捡回来一个麻烦,不禁有些后悔。
这人还没痊愈就这么能使唤她了,等他好了,能跟她和平共处吗?
对此,楚慈表示很担忧。
深深的担忧之中,听双送了晚饭过来。
一锅鸡汤,一大碗白饭,几个馒头。
将碗放下了,听双这次不走了,说道:“难怪六小姐这些日子吃的这般多,敢情都是喂野猫了。吃了这么多,也该抓来栓住了,奴婢在这儿守着,帮六小姐抓野猫。”
“你那细皮嫩肉的,还抓野猫?”喝着药,楚慈说道:“别让野猫抓花了你那漂亮的小脸蛋儿!”
“野猫很凶吗?”一听会抓花脸,听双便犹豫了。抬手轻抚着姣好的面容,弱弱的说道:“要不,我帮六小姐关门?”
“你是觉得,我就算抓不住野猫,也要与野猫在屋中大战三百回合,被它挠死才行?”
楚慈这一问,听双就苦着一张脸。
“行了,我有药,他吃了跑不了。”
将听双给撵走了,楚慈摆着碗筷说道:“我说,你要吃米饭还是馒头?”
那人围着短裙下床,神色中隐隐透着火气:她才是野猫!她全家都是野猫!
楚慈见那人神情,又是切了一声。
一天到晚摆脸色,难怪以前要戴面具了!
“长的好看有屁用!一天到晚拉着个脸,还不如戴个面具好看!”
她这小声嘀咕,乘汤的人将勺子重重的丢回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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