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震见状不禁惊道：“乖乖不得了，大人，这内阁阁老和司礼监两头老骟驴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顾洛凝问：“你见过他们？”

    罗震点头低声道：“大人入锦衣卫不久，我们在宫里常来常往，因此认得。这来得是内阁首辅张泽、次辅陆向高，那两头老骟驴一个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焦芳，另一个是首席秉笔兼东厂提督太监冯正，咱们锦衣卫的死对头！”

    冯正？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啊。

    顾洛凝微一沉吟，便想起昨天假扮宫女去永乐宫找人的时候，那个好色昏君曾经提过这个名字，再结合之后晋王所说的话，这冯正不就是被自己打晕的那条老阉狗吗？

    擦，真是冤家路窄，居然在这儿又碰上了。不过以自己现在的装扮，只要小心点儿，应该不会那么轻易被他认出来吧。

    叶祖盛也凑过来说：“大人，这几个老家伙深夜跑到这里来，定是皇上有要事召见。只不过文官向来瞧不起咱们武人，那些断子绝孙的骟驴跟咱们更是势同水火，待会若是让大人回话，可要仔细些，莫让他们抓了把柄。”

    顾洛凝点头“哦”了一声，当下也不多言。

    几个朝廷大佬很快就走到近前。顾洛凝打量了一下，见首辅张泽身材微胖，面色红润，神色平和，瞧着倒有几分像是身家殷实的富足翁。

    陆向高看上去要比他小着几岁，粗眉大眼，略带点乡土气息，表情更是如同别人欠了他二百吊钱似的，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好说话的人。

    而那个司礼监掌印焦芳发眉皆白，目测少说也得有七八十岁了。他身材极瘦，脸上的皱纹密布，深得像刀疤一般，看着不禁让人心里怕怕的。

    至于冯正就不必提了，那张欠揍的脸顾洛凝绝对忘不了。

    虽然心里不情愿，但她还带着手下兄弟们躬身行礼道：“下官锦衣卫内城千户所百户洛宁，拜见张阁老、陆阁老，拜见司礼监二位公公。”

    焦芳并没有说话，张泽和陆向高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冯正却阴阳怪气的嚷嚷着：“你们锦衣卫真是越来越神气了，一个小小的百户，见了两位阁老和司礼监掌印居然敢如此无礼？”

    顾洛凝眉头皱，无礼？难道本姑娘一见面就磕头下跪摇尾巴才叫有礼？你这条老阉狗该不会是又皮痒了吧？

    正想说话，就听走在前面的焦芳冷冷的道：“皇上还等着召见我们，却在这里费什么口舌？”

    旁边的张泽也跟着道：“是啊，冯公公，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快些去吧。陛下已两日两夜没合眼，早一刻议完，也好早一刻歇着，将息龙体。”

    冯正马上换了副笑脸道：“干爹和张阁老说的是，咱家真是糊涂了。”

    他说着又狠狠地瞪了顾洛凝一眼，然后当先引路，领着另外三人径直朝永乐宫而去。

    见他们走远，罗震便直起身来“呸”的啐了一口说：“大人息怒，这老骟驴历来都是这样跋扈，待他接任司礼监掌印的位子后，怕是除了皇上之外，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叶祖盛说：“罗大哥此言差矣，这头骟驴连站着撒尿都不会，当是别人不把他放在眼内才对。日后若是犯在咱们手里，大人便一泡尿呛他个够，以雪今日之恨。”

    这话一出口，旁边的锦衣卫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顾洛凝脸上抽了抽，很想一人赏他们两个嘴巴，咳嗽了一下沉声道：“别闹了！罗总旗，叶总旗，你们连日值守辛苦，我看也这里也没什么状况。现在就把兄弟们分成两班，轮流休息，莫要出了岔子就好。”

    罗、叶二人齐声道：“多谢大人……嗯，大人那里去？”

    “去方便一下，顺带把刚才那头骟驴绑在树上，看他会不会站着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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