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反射似的抬头看着他。
只听冯正继续道:“晋王做完那恶事之后,想是仍然半醉半醒,竟将外衣遗落在客栈里,被那民女拿去,上面有泼溅的酒水,还有一滩呕吐之物,现已被锦衣卫收档,预备三法司会审之用。”
陆向高冷笑一声,将供词交还给冯正,紧接着躬身对周皇大声道:“陛下,晋王这些年镇守西北,抵御戎狄,虽有功绩,但身为天家宗室,在先皇殡天之时竟敢如此藐视我大周礼制法度,实在罪大恶极,按律当诛!臣以为也无须经三法司会审,请陛下着内阁立即拟旨定罪即可。”
冯正也赶紧躬身道:“陛下,老奴之见与陆大人相同,此等大罪,如不严惩,天家颜面何在?我大周律法何在?”
躲在帷幔后的顾洛凝只觉得背脊阵阵发凉,当冯正说到晋王进宫途中遇到美女,带回客栈那个什么的时候,她就隐隐预感到了什么,而现在事情已经非常清楚——自己完完全全的被人利用了。
派她去晋王府“护卫”,被罗震和叶祖盛拉到五芳楼喝酒,中途皇上挂掉的消息传来,急匆匆的离开,姓柳的老板娘又送了那坛醴酪,半路她头昏脑胀,结果失足落马,负责引路的校尉也不见了踪影,可那坛醴酪竟然完好无损,又到了她的手里。
之后很快她便遇到了正在进宫路上的晋王,一场误会下便稀里糊涂的将酒坛砸向对方,还吐了对方一身。再接下来,他便将昏迷不醒的自己送去了客栈,留下那件全是呕吐物的衣物,并留下字条,然而自己却把它随便交给一个校尉去洗……
所有的一切都是个圈套,她顾洛凝就像个棋子,而要对付的人就是晋王,而目的则是除掉他这根眼中钉。
很显然,有理由也有能力这么做的人只能是这个好色昏君,还有那泼妇似的皇后,李志高不过是直接受命负责制定计划的人,而罗震、叶祖盛、五芳楼老板娘柳如芳,连同她自己都是具体的实施者。
一切都是那么天衣无缝,顺理成章,但稍稍一想便觉得不寒而栗。假如今晚不是自己跟进来偷听话,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只不过……事情会那么简单嘛?
顾洛凝轻轻“哼”了一声,暗暗下定决心,不管晋王最后会怎么样,他都要破坏这个卑鄙的阴谋。
竟敢拿本姑娘当枪使,发什么清秋大梦呢!
周皇沉默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问道:“张先生,你怎么说?”
张泽听到问话,便起身道:“陛下,臣……”
“张先生不必如此,坐着回话便好。”
“这……如何使得”
“您是内阁首辅,位极人臣,又是两代帝师,有何使不得,请坐吧。”
“谢陛下。”
冯正的脸上立即现出异样的表情,满满的全是羡慕嫉妒恨。
张泽重新坐下,清了清嗓子说:“陛下,若晋王在国丧期间真有大不敬之举,自当遵照礼制和法度严惩。只是……只是臣以为此事尚有些疑点。”
周皇问道:“张先生请说。”
张泽拱了拱手,转头问道:“冯公公,适才你说先帝驾崩之时,晋王正在五芳楼饮宴作乐,可是这样?”
冯正点头道:“确信无疑。”
张泽“哦”了一声,继续问道:“然则传召其入宫的公公也是在酒楼里宣旨的么?这恐怕与礼制不合吧?”
冯正似乎早有准备,当即答道:“非也,传旨太监只是到南城裕庆坊晋王暂居之地遥宣而已,然后让晋王府的内侍去五芳楼知会圣意。”
“哦,我等皆知陛下殡天是在戌时三刻,之后才差人传召诸王进宫。老夫亲眼所见,那晋王子时未到便来了。若之前在五芳楼饮宴,得知先帝殡天,必然要先回府更衣,准备齐衰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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