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
张泽和陆向高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清了清嗓子说:“焦公公之言当然不会有错,老夫以为所谓晋王殿下在国丧期间饮酒作乐一案疑点颇多,不可仓促定论。我等奉旨审案,意在查清真相,勿枉勿纵。所以还是先将今日之事呈报上去,请陛下御览,再行定夺。焦公公,你以为如何?”
冯正皱眉道:“案子尚未审清定罪,如何呈报圣上?张阁老,你……”
“咳,嗯!”
只听焦芳干咳了一声,然后说:“此案果然有些复杂,张阁老身为主审,责任重大,自然要谨慎些。”
冯正急道:“干爹,皇上的意思可是……”
他刚说到这里,就看焦芳眯起眼缝中射出森寒的光,不由得浑身一颤,登时停住了话头,不敢再出声。
焦芳鼻中一哼,又继续道:“然则皇上下旨时也曾对我等明言,要三法司会审清楚,内阁议罪后论处。现在案子尚未查明审清,内阁也未议罪,就要草草呈报皇上,是否稍嫌操之过急了?”
张泽当然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更明白皇上的心意,虽然现在已经基本可以肯定晋王所谓的“大不敬”就是故意栽赃陷害,但即便如此,恐怕也无法改变皇上削藩的决心,所以才准备把难题推回去,让皇上自己知道理亏,没准儿还有转圜的余地,正如先前所想的那样,能争一分是一分。
可刚才焦芳的那番话是在清清楚楚地告诉他,想把“皮球”踢回去?没门儿!别说皇上,在晋王没被定罪之前,就是内廷司礼监这一关也过不去。
张泽叹了口气,正想答话,却不料陆向高突然开口道:“焦公公,案情已然十分清楚,如此大事还不速速向陛下呈奏,还等什么?”
焦芳翻着眼皮反问道:“张阁老和咱家只是说案子有些疑点,而陆大人却说案情已然十分清楚,究竟怎么个清楚法,咱家倒要请教一二。”
陆向高微微一笑:“供词与证物都已被推翻,这就足以说明晋王殿下于国丧期间寻欢作乐纯属子虚乌有,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还有何事不清?难道要张阁老和老夫不分青红皂白,闭着眼睛定了罪,再呈报皇上吗?似这般处置,国法何在?天理公道何在?”
焦芳冷笑道:“陆大人此言好不慷慨激昂,那咱家倒要请问,虽说证词有疏漏之处,然则证物一节何时被推翻了?”
“怎么?那袍子上所沾的酒气并非醴酪,而是宫中御酒,这可是焦公公亲口所言吧。不瞒您说,刚才凑近的时候老夫也立时就闻了出来,这便说明所谓证物根本不足凭信,怎的还不是被推翻?”
“呵呵,上面是宫中御酒不假,然则这袍子乃晋王衣物也是其亲口所承,那么上头为何会沾染酒气?还有这许多呕吐之物,又该作何解释?晋王殿下若是真的清白无辜,便请他解说清楚好了。”
冯正也跟着冷笑道:“干爹说得是,甭管是醴酪,还是御酒,这袍子上的东西可是货真价实,陆大人莫不是说这些都是有人栽赃陷害。呵呵,咱家倒是糊涂了,有谁敢往堂堂的晋王身上呕吐酒水秽物,其后还能把衣服剥下来?”
他这话一出口,于进、严崇文和两边的众御史也纷纷点头称是。
纪尚敏更是又将惊堂木重重一拍,厉声喝道:“晋王,这衣服上为何沾有酒气?快快从实招来!”
晋王尚未答话,就看陆向高霍地站起身来,冷冷的扫视了众人一眼,大声道:“诸位难道忘了,自我大周开国以来,宫中窖藏的确没有赐予臣下私自饮用的例子,纵然贵为皇室宗亲也是如此,我等重臣在节庆之日能蒙陛下恩赐一杯已是荣耀,可是诸位看这衣服上的酒渍,从左袖至前襟,呈喷溅之状,足有半坛之多,这岂是饮酒所致?”
他顿了顿,继续道:“诸位再想,这宫中百年陈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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