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正脸上堆着生硬的笑容，冷冷地问道：“张阁老这么说，恐怕是有什么高见喽。”

    张泽微微一笑：“高见谈不上，老夫只想请问冯公公，有哪个处心积虑要杀人的，得手之后不马上逃离，还会滞留在现场，老老实实等着别人来抓的？”

    此言一出，众人登时语塞。

    刑部尚书纪尚敏看了一眼冯正的脸色，然后拱手道：“阁老，或许是宫中卫士赶到的及时，这才令她无法脱身吧？”

    张泽看着他道：“据老夫所知，云和公主武艺高强，胆识过人，之前在西北战场曾亲率千余洪州卫死士力拒数万沙戎骑兵，堪称巾帼不让须眉的英雄，怎会在几个宫中卫士面前便束手就擒？何况此案刚刚发生，那班便恰好赶到，难道纪大人不觉得奇怪么？”

    “哎，这个……这个……”纪尚敏当即哑口无言。

    陆向高接口道：“阁老所言甚是，此事疑点颇多，况且当事者的身份又是两国公主，事关三国邦交，绝不可草率从事，还须从长计议。”

    冯正冷笑道：“陆阁老，当事者为两国公主自是不错，可那鄂国公主与皇后娘娘有姑表之亲，此番又是要与晋王殿下联姻，以促使两国结盟的，如今却无辜身死于我国宫中，那鄂国怎肯善罢甘休？陛下又当如何自处？”

    陆向高瞪着他道：“冯公公直言鄂国长公主是皇后娘娘的表亲，莫非是明指陛下处理此事该亲疏有别，不问情由么？即便我国与鄂国结盟，难道便能置周夏邦交于不顾么？何况此番西北征战，云和公主辅佐晋王殿下出生入死，为我大周立下大功，总也抵得过那亲疏关系吧？”

    冯正铁青着脸道：“陆阁老莫要危言耸听，难道有功者便可肆意妄为么？若那云和公主真是凶手，夏国自己也包庇不得，况且无论是非真相究竟如何，都是他们夏、鄂两国的事，与咱们何干？”

    张泽又忽然开口道：“好了，好了，两位都不要争了。云和公主是不是凶手眼下尚无法定论，但此事关系到我国与夏、鄂两国的邦交确是千真万确，一旦处理不善，轻则双方交恶，重则兵戎相见，天下大乱。尤其是我国夹在其中，更是左右为难，处事绝不能有所偏颇。”

    他说着便起身冲澜建章躬身行了一礼道：“此事该当如何处理，还请陛下圣裁。”

    陆向高和其他人也都跟着起身拱手道：“臣等伏请陛下圣裁。”

    澜建章低头长叹了一声，然后道：“此事当真好生棘手，的确不能操之过急，胡乱定论。张阁老，你以为该当如何？”

    张泽拱手道：“陛下圣明，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查出真相如何，而是如何稳住夏、鄂两国，不至再生祸端。老臣以为，可先将云和公主暂留在宫中，然后火速派人分别前往夏、鄂两国说明情形，请他们各自遣使来建兴共商此事，才是上上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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