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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医生扶了扶眼镜,说,“我给她打的,一剂是药水,一剂是生理盐水。”他扔了摇头,默默起身,走到房外。陆天宇和阿莲急忙跟了出来。
陆天宇急切地问,“方医生,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方医生瞧了一眼屋里,压低声音说,“她的情况很危险,我恐怕她”
“什么意思?”陆天宇的声音突然像浸在冰里的铁,冷得令人战栗。
方医生看了陆天宇一眼,有些心怵地没有再说,阿莲急忙迈进一步,把陆天宇隔在身后,问,“她到底怎么样?你就给我们个实信吧。”
方医生踌躇了一下,说,“她感染了一种很奇怪的细菌,经过化验,发现这种细菌的形态类似于阿米巴菌,但又不是,我把几位在这方面很有见术的同事都找了来,一起研究,他们认为这是阿米巴菌的变异种类,是一种新型的菌种,这种极有特征又极有针对性的变异种类,很像是实验室里的产物,也就是说,这种细菌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人为的?难道是说,她的病是被人故意下毒造成的?”陆天宇问。
“这个可能性极大,这种细菌的繁殖力极强,在几个小时内呈几何状数倍的增长,以目前的医学能力,对这种细菌是无能为力的。”方医生说。
“你的意思是说无药可救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陆天宇的声音里夹着微微嘶哑。
方医生叹了口气,垂下头无奈地摇了摇,说,“我刚才打的药多加了一倍的量,但我想,这种药只能缓解一下,并不对症,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难道真的就没有救了吗?”阿莲问。
“这种细菌的提炼培育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要制造出克制这种细菌的药物也同样需要一个很长的过程,先需要研究这种细菌的生物原理,然后才能研究出相克制的药物。”方医生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说,“噢,也许,培育这种细菌的人在这个过程中,也同时在研制克制这种细菌的药物,如果能尽快找到这个人,也许她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这个人去哪里找呢?”阿莲说。
“也许,我知道。”陆天宇冷冷地说,他问方医生,“她能坚持多长时间?”
“我估计,顶多五六个小时。”方医生说。
一股急风从阿莲的身后掠了出去,倏然溶没于黑沉的夜里。阿莲没有回头,她只轻轻叹了口气,似是自语,也似对方医生说,“我总有一种担心,我以为是我太过敏感,没想到担心的事,却真的发生了。”
已经是后半夜了,那只悬在屋顶上的电灯泡也似乎要沉沉地睡去,屋里的人很少走动,只在床上的云嫂向盆里呕吐时,阿莲便去忙碌一阵,然后,就是方医生再给云嫂打上一个针剂,打的只是水。做完这些后,两个人就站到门外去了,他们想把屋里的空间,更多地让给项世敏和云嫂。
云嫂又苏醒过来,这已是她第六次从昏迷中醒来。她睁开眼就看到了项世敏注视着她的眼睛,便微微地笑。
项世敏轻声地问,“好些了吗?”
“嗯,好些了,”云嫂的声音很弱,她费力地转了一下头,问,“阿宝呢?”
“他在隔壁,已经睡了。”项世敏说。
云嫂微微点点头,说,“真想看看他,算了,让他好好睡吧,醒了以后,你告诉他,妈妈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你别瞎说,”项世敏说,“方医生一直在给你治病,你很快就会好的,你看,现在不就好了很多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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