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长官。”士兵回答。
“台湾什么地方的?”
“台北三芝镇的,长官。”
“哦,台北的,你叫什么名子?”
“报告长官,我叫岩里武钦。”
“岩里武钦?这是你的日本名,你应该还有一个名子,不是吗?”本木用眼瞧着岩里武钦。
“报告长官,我早就不使用支那名子了,我现在是优秀的日本国民,我就叫岩里武钦。”
本木皱了一下眉,突然意识到什么,便改用汉语说,“哦,我也是台湾人。”
岩里武钦一怔,立刻喜形于色,匆忙敬了个礼,用一种很蹩脚的汉语说,“太好了,原来长官也是台湾人,请你多多关照。”
本木问,“你为什么来当兵?”
岩里武钦挺起干瘪的肚子,大声说,“为大日本帝国效忠,为天皇陛下效忠,当兵,是我作为一名优秀国民的荣耀。”
本木的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疙瘩,他摆了摆手,说,“好了,你可以小声一点。你当兵,你的家人支持吗?”
岩里武钦显得有些激动,他眉飞色舞地说,“支持,当然支持。我当兵,他们都感到是一种荣耀,特别是我弟弟,他今年刚刚考入日本帝国大学,学农业经济。他来信说,因为有像我这样的哥哥而感到骄傲。”
本木像是很颓丧地摇了摇头,突然笑了两声,说,“你应该为你有这样的家人而感到荣幸。”
“是的,长官,我也为有他们的支持而感到荣幸。”岩里武钦很得意地回答。
本木冷冷地瞟了岩里武钦一眼,不再说话,径直向前走去。
几乎整个下午,在本木脑子里晃动着的尽是岩里武钦的那副亢奋不已的表情,这令他的胃部一直不适,神智也随之有些恍惚,以至于他在何时出的门,又在所去的兵营里做了些什么,竟然都未能存下记忆。这个时候,他正木呆呆地坐在车上,汽车正行驶在返回防疫给水部的路途中,只要再向前行驶过一个路口,就可以抵达防疫给水部正门。突然,从路旁的一个小巷里横出一辆小推车,小车出来得很快,但足以给司机踩住刹车的时间了,汽车拖着尖叫声停住了,小推车的车身距汽车的车头仅隔了几毫米。而这时,那个推车人却将小推车向车头一靠,随即便发出一声闷响,小车上的一个竹筐歪倒在车头上,里面的大约半筐苹果散落在地上。
司机骂了声“混蛋”,就开门跳下车去,冲到车头前看了一眼,挥手就向推车的人扇去一掌,推车人向后一撤身,躲过司机的手,喊道,“撞了我的车,你怎么还打人?”司机听不懂中国话,但从推车人的语气中,可以判断出对方并不肯屈服,于是就更加恼怒,把掌变成拳,劈面向那人打去。
就在这时,本木从车窗里探出头喝道,“次郎,停手,回到车上来。”
那个叫次郎的司机便停了手,转身回到车上。本木却下了车,他走到车前瞟了一眼撒了一地的苹果,又看了看站在斜倒的车子旁的那个人,那个人他当然认识,十几天前,正是这个叫陆天宇的人撞在他的车前,然后就把他带入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劫狱行动中,而这时,陆天宇又撞到了自己的车前。
他对陆天宇说,“你的车子的,推走。”
陆天宇向本木哈了一下腰,说,“是,是,长官。”便把车子扶正,俯下身子去拣地上的苹果,本木也俯下身去帮着拣,两人的头接近时,本木低声说,“你来是找我的吗?”
陆天宇低声说回道,“没错。”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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