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无可倚仗。
倾刻间,有五粒弹头嵌入了马玉龙的身体里,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没有来得及说出一个字,没有做出任何一个手势。随后又有两名队员倒下去,其他队员只好向后退去,退到了迎上来的徐中岳面前。
“有多少鬼子?”徐中岳喝问。
“不,不知道,黑压压的全是鬼子。”一个队员答道。
徐中岳回身看去,身后那座庞然的大楼,像烧透了的火笼,火焰从每个窗口凶猛地吐出来,亦如要蹿出的猛兽,火光把天地映得血一般红,血红的火光下,有一片蹿动而来的影子,如魍魉鬼魅。
陆天宇说,“我们没有退路。”
徐中岳转回身,举手向前一挥,大声道,“冲过去——”
他冲在最前面,他的右手平举起枪,左手握住一个弹夹,担在右腕下,他的枪口在吐火,连续不断地吐,脱飞出枪口的子弹迎着对面乱飞来的子弹相向而去,对面的子弹立刻稀疏了许多。手枪里的子弹瞬间打光,他的右手没有缩回,只用手指一挑,枪柄里的空弹夹坠落出去,紧接着,左手弹夹一竖,顶进了枪柄里。枪口喷吐的火没有停顿,那是怒火,孤注一掷的怒火。徐中岳的身后也是同样的怒火,一片连成排山倒海的怒火,气势如虹地压向前去。
对面的枪声稀了,徐中岳和队员们的脚步随即加快了,他们甚至看到了倒卧在地的马玉龙,只差几步,便可以冲到他的身边。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突然冒出黑压压的一片人影,这些人在吼叫,嘶声吼叫,夹着怪啸,夹着哭喊,亦同一群疯癫狂怪,他们迎面走来,并不快,一步步迈出脚,迈得诡异,迈得令人毛骨悚然,犹如源源不绝的僵尸,在弹雨中,怪叫着倒下,然后被后面的僵尸踩过去。他们和僵尸唯一的区别是,他们手里握着枪,枪口飞射着子弹,子弹绞错成一张吐着毒信的网,扑向了徐中岳和他的队员。
徐中岳的左臂突然一震,整条胳膊便没有了知觉,紧接着腿上一痛,身子便向旁倒去,好在他倒在一个人的手臂里,那个人架住了他,并大声说,“硬闯过不去,快退。”他听出这是陆天宇的声音,他很愤怒,要制止住后退,他奋力支撑起身体,向身后一挥手,但他没有喊出已到嘴边的”冲”字,因为他看到他的身边只剩下三个人,只有三个可以站立的人。他那条受伤的腿再次一痛,身体又倒在陆天宇的手臂里。
他们退得很快,但对面的子弹也追得很快,徐中岳看到他的身边又倒下去一个人,他用伤腿奋力支撑着身体,他不想拖累了陆天宇,但陆天宇的手臂却强而有力地挽住他,使他身不由已地随着陆天宇疾去。
俄然,陆天宇不再后退,枪声也突然停止了,徐中岳愕然环顾,发现他们已站在了那座军官楼东侧的大门前,门前的台阶下正倒卧着两具日本兵的尸体。再向前后各望了一眼,便明白了枪声停止的原因,原来是自后兜来的日本兵已迫得很近,前后夹击的日本兵怕误伤了自己人,所以停止了射击。
徐中岳身子一斜,靠坐到台阶上,陆天宇随着他蹲了下来,另一个人也蹲到他们身边,徐中岳这才看清,那个跟来的人是项世敏。项世敏一直跟在陆天宇的身后,陆天宇是一个很幸运的人,没有一粒子弹肯沾到他的身上,他的幸运同时也庇护了项世敏,所以,最后剩给徐中岳的只有这两个人,两个曾从这里逃出去的人。
“这次,你们俩恐怕是出不去了。”徐中岳瞧着两人,竟然笑了笑。
陆天宇没有顾及徐中岳的话,他的眼睛一直在忙着向四外扫。项世敏向徐中岳回应地一笑,说,“大概是命中注定,我们还是要回来陪那班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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