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一直忐忑,犹豫与畏惧层层交织,最终,良心与怜悯心层层作祟,她终是转身回来,利用洞中剩余的枯枝生了火。
火光摇曳起来时,柴棍被烧得噼啪作响,昏黄的光影将那人的脸色映得格外惨白,胸前的血水依旧在地上滴落,如同死了一般。
风宁心有惧意,小心翼翼靠近他,伸手探了他的鼻息,待察觉指尖气息温热,心底松了半口气,随即转身跑出洞外捡回了背篓。
背篓里的药草,种类不少,有的虽不能直接治伤,但混合一起,对止血凝血的效果却是极好。
风宁坐在那人身边要为他处理伤口,然而因心底紧张迟迟不敢动手。
待终于硬着头皮伸手小心翼翼的剥开了他身上满是鲜血的衣袍,入目的,却是一副瘦骨嶙峋的躯体,是一道道狰狞甚至深可见骨的伤痕。
他的皮肤惨白,毫无血色,那些伤口,也血肉模糊,狰狞吓人,然而,她本以为这人是跌落崖头摔成重伤,不料细细一观,他身上的伤口更像是刀剑而为。
她倒吸着冷气,手指越发的颤抖,急忙将背篓中的草药塞在嘴里碾碎,而后一点点的涂敷在他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待将他的伤口终于处理好,她大松口气,但也未急着休息,当即便想去洞外寻些水来。
然而正这时,那人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风宁吓了一跳,忙缩到角落,紧张的望他。
那人却并未朝她望来一眼,在地上躺了半晌,随即缓缓用手支起上身,缓缓朝洞中一角爬去。
风宁惊愣,本想提醒他伤口才刚刚上完药,不可多动,然而到嘴的提醒之话,却是怎么都不敢说出来。
她的目光直直的朝他落着,而后又不自觉的朝他的双腿扫去,只觉他那双腿全然是被拖着走的,似是使不出半分力道,俨然如累赘一般。
她目光颤了颤,心有猜测,难道,难道这人有腿疾?
正想着,那人已停了下来,瘦骨的手指在那石头底下掏了掏,竟是掏出一块发黑的东西,当即朝嘴里送。
风宁看得胆战心惊,双眸圆瞪,那是一块已然发黑的肉。
只是那人并未将那肉吃完,仅是咬了几口,便重新放回石底,随即便仰躺在地,无声无息,不曾朝风宁望来分毫。
风宁尽量缩了缩身子,撞了胆子,朝他道:“我,我刚为你伤口敷了药,你伤口极深,这几日莫要多动,要不然,要不然伤口会恶化。”
微颤的嗓音在山洞里回荡,待全数落下,那人一动不动,犹如未听见一般,不做理会。
风宁怔了一下,面上的犹豫之色更重,默了片刻,好心的又道:“你,你方才吃的肉已经发黑,不,不可再吃了。你若,若是饿了,我出去为你摘些果子。”
这话一落,意料之中的,那人未言话。
风宁微微愕然,只道这人当真是古怪,前一刻还威胁她为她治伤,求生欲浓烈,而今就像是无欲无求自我放弃的人一样,躺着等死。
她眉头皱了皱,盯他片刻,终归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随即打定主意离开。
然而待她刚小心翼翼的将背篓拖过来背在身上,刚转身朝洞外方向而去,身后却是突然扬来一道沙哑不堪的嗓音,“去哪儿?”
风宁双腿蓦地僵在原地,有些紧张,正思索着该如何回答,那人已是再度出声,“你若为我摘些野果,捉些野味,我有重赏。”
他的嗓音嘶哑缓慢,仿佛在尽量做到平和,只是即便他嗓音放得再缓再慢,那语气中的大气与威仪甚至是不让人拒绝的命令之意都显得格外的明显。
他应该是强弩之末,无法控制她了,是以便想着与她好生说话,以图让她为他弄些吃的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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