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宁目光一颤,心底凉意浮动。
听这黑衣人言语,明显是贵公子身边心腹之人,要不然也不会这般问,然而方才屋内打斗那般激烈,这贵公子生死一线,也不见得这黑衣人破门而入相助,如此,究竟是这黑衣人护主不利,还是贵公子故意而为?
风宁沉默,心思浮动,想了片刻也未明了,反倒是心境越发紧然。
如果,如果今日屋内打斗乃贵公子不愿假借人手的刻意之为,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是想凭己之力杀了黑衣人,以全尊严与怒意,还是为……试探她?试探她是否别有用心,或是在危机之际,援他还是杀他?
风宁僵立在原地,目光低垂,浑身紧绷。
这时,贵公子已是出声:“收网还早。”他的嗓音清清淡淡,缓慢中透着继续令人头皮发麻的冷意。
片刻,他嗓音微微一沉,又道:“吩咐云楚易容成玄隐,给玄隐衷腹散布本公子病入膏肓消息。”
黑衣人微怔,“公子之意是?”但话刚脱口,黑衣人便神色一变,似觉说错话,忙恭敬肃道:“属下这就下去吩咐云楚准备。”
嗓音一落,黑衣人恭敬行礼,待贵公子微微点头,他才极快的退出屋子。
随着那朱红雕栏的屋门被黑衣人自外掩合,屋中寂寂,气氛更显压抑。
冷寂中,略有血腥味蔓延,风宁这才微微回神,心下浮动。
这贵公子右腿受伤,方才还血流不止,此际她该是上前主动为他包扎,还是立在原地不动以待吩咐?
思量片刻,风宁终归是择了后者,这贵公子太过冷冽,喜怒无常,倒也并非善类,她还是规矩立着等他吩咐为好。
这般想着,便也敛神静息,只是目光偶然微垂,瞥见了自己细瘦的手,才突然忆起方才自己便是用这双手杀了人,一时浑身都颤了几颤。
正这时,前方突然传来细微响动。
风宁按捺神色的抬眸,才见背对她而坐的贵公子身影发颤。
她微怔,默了片刻,才咬了咬牙,小心翼翼的问:“公子,可要风宁包扎伤口?”
嗓音落下半晌,未得他半句回话,只见他身子越发的颤抖,胳膊动作,似在艰难的做些什么。
风宁僵立在原地,心底嘈杂难平,许久,待她双腿立得有些酸痛时,前方那清瘦的人终于出了声,“将烛台拿来。”
风宁回神,小心翼翼重新在屋中不远取了烛台放在他身前的案上,本欲目不斜视的规矩退至他身后,哪知他再度清冷出声,“点燃。”
仅仅二字,冷冽如刀割般森硬无情。
风宁哆嗦了一下,全然不敢怠慢,忙为他点燃烛台,随即再欲退至他身后站定,哪知足下未动,目光却瞥到他正用一只白森森的匕首架在烛火上热烤,他那捏着匕首的细长手指也被烛火微微映红,精致而又略微透明,本是一副极美的画满,奈何匕首森冷,却让风宁心头蓦地一跳。
许是那匕首泛着的光令她心紧,风宁僵着脚步想往后退。
然而仅是片刻,她便见他已是熟练的挪动略微烧红的匕首,极为迅速的削掉了一阕衣角,霎时将那右腿上血淋漓的伤口展露得淋漓尽致。
风宁倒吸一口冷气,本是知晓他受伤,却未料到他的伤处血肉模糊,怕是已至骨头。
奈何他面上却无半点蹙疼,反倒是平静如水,纵是用匕首将腿上的血淋伤肉一刀一刀割去,他也像毫无知觉一般,无疼无感。
风宁僵立在原地,身体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
直至他手法熟练的剜肉并缝针之后,风宁才打了冷颤,回了神,本要为他寻手帕擦手,却闻他冷沉无波的道:“备水。”
风宁怔愕望他。
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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