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宁无奈,眼见大皇 子坚持,她欲言又止一番,却又觉内心无力,终归是沉默了下来。
周遭气 氛再度沉寂压抑。
大皇子也未说话,深眼将她凝着,许久,才继续道:“事已至此,我们处境堪忧,都已到山穷水尽甚至性命受危之际了,皇妹,连这点事都不愿做?”
他这话,一时将风宁想着的所有应付他的借口全数堵住。
是了,若是自己最最至亲的人有难,锦兮公主,自会拼命挽救,想必什么忙都会帮,只奈何,她并非是锦兮公主,她想要的,不过是安稳活命罢了。
风宁神色变了几变,思量了半晌,才道:“皇兄所说之事,我也只能尽力而为。毕竟,是否愿意刺杀太子,得看纳兰安的意思。”
“你若好生劝他,他自会愿意。”大皇子的嗓音带着几分沉然与肯定。
风宁则在心底暗暗叹息,只道这大皇子应该仅是看到了纳兰安温润的表面,并未看到纳兰安腹黑的一面了。
纳兰安又不是傻子,怎会随随便便被她几句话蛊惑!
心思至此,无奈感更为深厚,风宁已是不想再与这大皇子多做解释了,她仅是默了片刻,只道:“皇兄,此事,皇妹尽力便是。”
他神色微微一动,深眼朝她凝望几眼,终归未再说话。
殿中气氛再度沉下,寂寂无声。
不多时,刘公公在殿内点了宫灯。昏黄的灯影摇曳,透着几分莫名的陈杂。
大皇子仍是坐在地面,并未挪动半分,大抵是累了,他面色透出疲惫之色,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颓然。
风宁正坐在不远处的软榻,目光朝他扫了几眼,犹豫片刻,出声道:“皇兄还是先回寝殿休息,父皇这里,由我与外殿的御医们守着便好。”
大皇子摇摇头,只道:“父皇若是不醒来,我岂能安心回去。”
风宁倒也理解,未再出声。
两人再度沉默,风宁着实不惯与大皇子这般缄默着相处,一时,心底深处漫出几分无奈。
而榻上的皇帝,脸色依旧苍白,双目紧闭,毫无转好之势,整个人依旧无声无息,毫无生气。
风宁朝皇帝静静打量,仔细的望着她,然而随着时辰的流逝,眼见皇帝并无好转,她的心底,已由最初的期盼变为了紧张与惶恐。
若是,若是这皇帝当真撑不过今夜,那她与皇后和大皇子三人的后果,定然凄凉惨淡了。
心思至此,风宁四肢都有些发冷。
突然,不远处却突然传来刘福为难的阻拦声,“太子殿下,圣上正病着,正需静养,望太子殿下莫要擅闯,求殿下了!”
刘福的嗓音极为的急切担忧,然而即便如此,不远处仍是响起了殿门被推开的声音,随即扬来的,是外殿御医们仓皇紧张的恭敬唤声,“老臣拜见太子殿下。”
嗓音一落,齐刷刷的跪地上夹杂而起。
风宁眸色微变,目光朝大皇子落来。
大皇子则是冷了目光,浑身仿佛乍开了似的,他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整个人蓦地转身,冷沉盈盈的朝外殿行去。
风宁忙问:“皇兄去哪儿?”
大皇子头也不回的道:“那小子当真无法无天了,竟连这里都敢擅闯!正好父皇今日生病,我好生替父皇教训这个从民间来的野种!”
风宁怔在原地,不为大皇子怒气冲冲的态度,只为大皇子最后那两字‘野种’。
果然,怒极伤神,这大皇子暴怒时,竟连理智都丧失了。若是让外人知晓他称呼堂堂太子为‘野种’,如此一来,即便皇帝苏醒,怕也救不了他。
风宁心底一跳,忙起身追了过去,扯着嗓子道:“皇兄,切莫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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