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突然停住了,片刻,青颂恭敬担忧的嗓音响起,“公子,怎么了?”
风宁当即回神,蓦地扭头朝车帘望了一眼,浑身刹那紧绷起来,却也仅是片刻,她强行稳住了心神,再度回头朝那贵公子望去,目光也冷了冷,随即咬了咬牙,当即挪步朝那贵公子靠去,手指也同时而动,拔下了头发上的锋利朱钗。
事已至此,她不得不拼死一搏了。
这纳兰钰已猜到她投靠了太子,对她咄咄相逼,再加上她并未遵循他的命令对皇帝用蛊,甚至方才还大逆不道的踢打了他,如此,凭这纳兰钰冷冽之性,定不会饶她性命,是以,反正都是一死,那还不如孤注一掷的拼死一搏。
心思浮动,风宁手中的朱钗捏得极紧,目光也冷冽狂然的朝纳兰钰盯着。
她敢肯定,只要这纳兰钰张口引来青颂,她手中的朱钗定会抵在他的脖子,以示威胁。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她还是懂得几分,那青颂极其紧张纳兰钰,只要有纳兰钰在手,不怕青颂妥协。
心思如此,风宁全身紧绷,满心戒备。
车内气氛僵默寂寂,仿佛凝固到了极点。
纳兰钰一直不说话,整个人已是放弃了挣扎,苍白着脸仰躺着,浑身上下都透露出几分全然不符合他常日性子的无力与狼狈。
大抵是他许久不出声,车外的青颂等得有些及了,“公子?”半晌后,青颂再度唤了一声,尾音还未落下,风宁紧绷的神色便见不远处的车帘稍稍一动,那青颂,正要挑开车帘查探了。
风宁手指的朱钗越发一紧,下意识的就要朝身前贵公子的喉咙抵去,然而在这刹那,贵公子突然出了声,“我这儿无事。青颂,继续赶路,务必在午时三刻赶到。”
风宁心底稍稍松了半分,但目光依旧紧紧落在那微微而动的车帘。
“是。”片刻,青颂在外回了一句,稍撩帘子的手也终于是挪开了,车帘再度恢复平静。
随即,马车再度开始颠簸往前,冗长繁杂的车轮声循环而起。
风宁终于是松懈下来,额头是汗,连握着朱钗的手心都是汗。
“我若想你死,你以为,就凭你手头上这只朱钗,便能奈何得了我?”正这时,纳兰钰低沉沉的出了声。
他已是全然放弃挣扎了,整个人静然而躺,俊美的面容依旧苍白,薄唇也有些干裂,除了那双眼睛极为锋利有神外,整个人倒是病态十足。
风宁直直的凝他,本是稍稍松懈的心,此际再度戒备高涨。
是了,这人深不可测,她又岂敢掉以轻心。
只不过,他方才之举,无疑是想掐死她,他难得不是真正想要她性命?
风宁对他这话并不相信,手中的朱钗也再度紧了紧,也不愿与他多做废话,只道:“风宁知公子能力非凡,并不是风宁这种卑微之人所能应付的。但人被逼急了,自然什么都做得出来,风宁惜命,公子也知晓,若待性命都受危了,什么都快活不成了,风宁也总要拼死一搏,哪怕逃脱不了一死,但也不会让公子好过!”
她这话算是明之昭昭的威胁了。
她不愿惹事,奈何却是事与愿违。而今事已至此,纵是再怎么不愿与这纳兰钰起争纷,但也不得不逼迫自己去冷硬,去强势。
“混账东西!跟了太子几日,便敢威胁我了?”他苍白的面上终于是极为难得的浮出了怒意,连带嗓音都增了半分怒斥。
风宁深眼迎上他的目光,只道:“风宁从不愿与公子撕破脸,只愿安稳活命罢了。只是公子不愿放过风宁,风宁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再者,风宁如何,与太子并无关系,太子那样冷血之人,岂会为风宁这种人撑腰,风宁每番在太子面前,也不过是战战兢兢,小心行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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