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主仆,冷血无情,一个深沉无底,一个盲目袒护,皆不是什么善类。
“青颂!”只是青颂这话并未道完,纳兰钰便已出声阻止了。
他神色起伏了几下,转眸朝纳兰钰望了几眼,终归是妥协下来,压住了后话。
风宁目光一转,再度朝纳兰钰落去,只见他面色依旧苍白,然而那双深黑的眸子,却是复杂无底,“昨日你救我之事,我自有考量,不必你多番提醒。再者,此际周遭并不安生,昨日追兵应仍在层层搜索,你若独自离开,定走不到京都城门,便已命丧半途。”
这话之意,是方才他出声让她停步,是在为她好?
风宁着实不敢恭维他这话,但却并未完全否决。
她仅是冷沉僵然的立在原地,盯着他,待沉默半晌后,再度低沉出声,“既是如此,公子想要如何?”
他眉头稍稍一皱,瞳孔几不可察的再度一缩,却是未答,反倒是转眸朝青颂望来,低道:“你昨日与那些人交手,可知对方大概多少人?”
青颂面色顿时认真严谨起来,薄唇一启,恭敬低沉的道:“大约两百。”
纳兰钰嗓音微微一挑,默了片刻,待出声时,嗓音染着几分幽远怅然,“我倒是不知,我纳兰钰这条命,竟值得他派两百精卫追杀。”
说着,神色一冷,话锋一转,“我遭人刺杀的消息,可有放出去?”
青颂垂眸下来,低道:“昨日太过艰险,防不胜防。属下并未回城,而是连夜甩脱那些人马后,便急着过来寻找公子。这刺杀消息,属下仅在途中动用了铁鹰传书,想必王袁一得消息,定会按照公子先前的计划行事。”
纳兰钰眸中略有半分满意,点了头。
青颂继续道:“此番刺杀,那人的确是做足了准备,铁了心要杀了公子,公子以前不狠心,而今,属下求公子莫要再心慈手软!公子昨日亲身冒着性命之危来为饵试探,这结果如何,公子已是目睹,是以,公子万万不可再心软,那人不除,后患无穷。”
说着,见纳兰钰满面苍白,神色幽远怅然,复杂摇曳,青颂眉头一皱,本是冷然恭敬的目光突然绽出了半分担忧,继续道:“想必,公子遇刺的消息也被王袁大肆放出去了,而公子接下来只需入住别院好生调养身子,从而,静待收网便是。这些日子,公子操劳太多,也该好生静养了,还望公子莫要再执着强撑,身子要紧。”
青颂嗓音极为认真恭敬,风宁仔细听着,心底骤然翻涌起伏,连带目光都抑制不住的开始发颤。
青颂这话,里面隐藏的意思太多太多,多得令她一时竟是难以接受与消化。
她目光起伏不定的朝那满面苍白的纳兰钰盯着,心底不住的拷问,难道,难道昨日那番惊险刺杀,不过是这纳兰钰亲身为饵的一次血淋漓的试探?
若当真如此,这人,无疑是冷心冷血,甚至都可放任自己在箭雨中奔逃,落得个满身伤痕,狼狈不堪的下场,若这一切的一切,皆不过是这人静心策划且故意而为的试探,不得不说,这人对自己都这么狠,已是冷如魔头了。
只是,本是精心策划的局,他为何,又独独要将她也拉进来!可否是她风宁这条命,着实微不足道,亦或是,想利用她如今假扮的锦兮公主身份,去谋划什么?
一想到这儿,风宁手脚都开始发凉。
纳兰钰心思缜密,深沉无底,她以前便也领教过,而此际,更是体会得淋漓尽致。
她僵立在原地,兀自沉默,纵是表面平寂,然而心底却是翻滚嘈杂,各种情绪交织,似是炸开了锅!
她昨日,当真不该救这纳兰钰的,当真是不该的!她此际,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她救了一个深沉无底的大魔头,她昨日那些满心的心软,皆不过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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