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离开后,甘美却立刻收了怒火,靠在榻上仰望着殿顶发起呆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思烟托着药走了进来:“殿下该喝药了。”
“放着吧,我过会自己喝。”甘美回过神,轻声道。思烟点了点头:“奴婢去看着夫人。”
待思烟走了,榻下忽然传来稀碎声响,一身不起眼的灰布衣裳的甘然有些狼狈的爬了出来,长舒了口气:“果然不好受!”
“他已经走了很久了,二哥为什么才出来?”甘美端起药来,一边皱眉咽下苦涩的汁液,一边与他说话以分心。
甘然淡笑道:“你今日回答他如此反常,甘棠哪有那么轻易离开?他假作走开,却必会折回到附近聆听观察,自然宁可多等一等。”
“一直听宫里说二哥和他自幼交好,自然更为理解。”甘美淡淡点了点头。
“呵!”甘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却道,“荣寿那边你不必担心,父皇就这么一个女儿,是绝不会亏待了她的,而且说实话,德妃这段时间惦记的人与事都太多,并未好生照料她,还不如交给庄妃,固然庄妃位份不如德妃高又无宠,但也因此她会好好对待荣寿。”
“不过荣寿毕竟是在昭华宫里问起我,长泰他迁怒德妃,在这宫里,一个没了亲生母妃的公主得罪了有协理宫权的高位宠妃可比不受父皇待见还要难过。”甘美喝完药,吐了口气,不冷不热的道。
甘然淡笑道:“德妃素与淑妃不和,如今忙着安抚父皇还来不及,哪有时间去寻荣寿的不是?再说,荣寿才多大?德妃要埋怨,也埋怨不到她身上去。”
“苏氏果然堪为二哥你的良配。”甘美哼了一声,“二哥,正如甘棠方才所言,苏氏如此狡诈,她又是青州苏氏的嫡女,必定要为家族考虑,你竟一点也不提防吗?”
“就算不是青州苏,难道寒门女子一朝披上凤冠霞帔,就不会替自己娘家索取好处了么?”甘然淡然道,“寒微之人乍富,贪婪之心犹如饕餮,难以喂饱!相比之下,苏氏千年望族,好歹还有家风在那里,他们固然希望争取更多荣耀,却已经深谙其中分寸……哦,你也许不知道,就在孤被立为太子那天,武德侯苏万海以老病坚辞,并交还了破虏军的兵符!”
甘美沉默片刻:“也不仅仅是这样吧……也是因为,苏家不但对二哥有所求,同样也能帮助二哥?”
“婚姻结两姓之好,本就是为了互惠互利,自古如此,有什么不忿的?”甘然微微一笑,“如绘狡黠,这几回过来,四弟可是在她手里吃了亏?回头孤说她一说,四弟也不要放在心上。”
“她哪里是狡黠!”甘美下意识的叫道!见甘然似笑非笑,猛然省起这样自己更没面子,干咳一声,板起脸道,“没什么,她那点狡黠而已,我一看就看穿了,只是不喜她的小聪明,所以才要提醒下二哥你而已。”
甘然对苏如绘秉性可比甘美更了解,如何不知他这样定然是被苏如绘戏弄得不轻,忍笑道:“四弟虽然自小沉默,却一向聪慧,想来不会吃亏的,嗯……孤还有事,就先走了。”
“臣弟恭送太子。”甘美嘴角撇了撇,意思意思的欠了欠身。
他身上的伤还没全好,甘然自也不计较,含笑去了。
等他离开,思烟再次进来,却悄悄关了殿门。
甘美惊讶道:“还没到上药的时辰。”
“奴婢给夫人熬了碗安神汤。”思烟走到近前,低声正色道,“这几日,苏家小姐、太子、三殿下络绎而来,殿下究竟如何打算?”
“卫家玉佩都落在了苏氏手里,我还能怎么办?”甘美吐了口气,恹恹道,“何况相比永信宫,自是太子这边更可信,至少太子和苏氏,并没有故意谋害过我,苏氏利用归利用,倒也确实无致我于死地之心……可永信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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