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雅公主沉思了片刻,拍了拍手,对殿外进来的宫女吩咐道:“把殿门关上。”
紧闭的殿门让宽广的殿中立刻阴暗下来,娴雅公主站起身,走到苏如绘下首只隔着一张几案的椅子上坐下,微微俯身凑近了她,吐了口气,道:“声音低一些,你知道我在宫里没有心腹,指不定这时候外面多少人在偷听。”
“怎么会?比如那位管嬷嬷?”苏如绘见她重新用了我的自称,微微一笑,调侃了她一句。
娴雅公主懒洋洋的挥了挥手,道:“行啦,那老家伙到底为了什么才替我隐瞒,你敲打都敲打过了,还要拿来取笑我不成?”
“与孤忽这件事情不是太后的意思?”苏如绘有些好奇。
娴雅公主嗤笑着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太后怎么说也是大雍最最尊贵的女子,你纵然要把她想得不简单,好歹也顾忌些礼仪廉耻……好吧,是我自己不顾廉耻?”
“廉耻这种东西,我一直都以为,比名声还不需要在意,毕竟,名声还需要遮掩,廉耻只要自己不计较,也就是了。”苏如绘悠悠说道,“而且这世上,最不顾廉耻的,偏偏是口口声声将礼仪廉耻时刻放在嘴上的人。”
娴雅公主咦道:“你这是在替我说话么?今儿怎么说话这么中听?”
“有求于公主殿下,自然说话要甜蜜些。”苏如绘朝她眨了眨眼睛。
两人对望一笑,娴雅公主直视着她道:“行了,你今儿见我一回不容易,这辈子咱们都未必再有机会见下一回……你先告诉我,做什么太后再也醒不来?”
“你最近可去过德泰殿?”苏如绘反问。
娴雅公主叹了口气,指着自己身上沉重的礼服并公主凤冠:“你当册封公主只是一句话?尤其是我这个公主,还要远嫁北戎,因我不是长公主,为了给足北戎的体面,礼部将册封仪式弄得极为盛大,你在家里备嫁是没有看见,那一天折腾下来,我差点没在沐浴的水池里淹死!”
抱怨完了,她才道,“太后那边只来得及去寝殿外叩头请了个安,你也知道齐嬷嬷对进入寝殿的人严防死守,我还要学戎语,了解众多戎地常识,尽可能的记下北戎可汗那些大大小小的妻妾、子嗣、妯娌……”她摇着头,“你发现了什么?”
“听你这么一说,我才肯定太后是真的醒不过来。”苏如绘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那天你是故意的吧?”
娴雅公主一皱眉:“什么?”
“那时候太后因为听到了小霍氏之死,大受打击,当场晕了过去,咱们轮流在德泰殿上侍疾,四殿下给太后呈药的那晚,你可还记得?那时候,咱们女眷住在了德泰殿的东暖阁,而殿下们则是住在了西暖阁。”苏如绘悠悠道,“咱们两个伺候完太后,先回东暖阁休憩之时,你提到了小霍氏的身世,还说到了除华宫里的前朝废妃高氏……我若没记错的话,你当时提起这些话时,声音忽然提高,我仿佛还提醒你低声来着。”
娴雅公主撇嘴道:“这与太后的病有什么关系?”
“四殿下在外面,是你把他引过去的。”苏如绘深深看着她,“要把四殿下引过去方法有很多,我也不猜你用了什么办法,不过我本来一直想不明白你究竟是怎么把东暖阁附近的人打发走的?德泰殿可是太后的寝宫!但想清楚了你是太后的人后便明白了,看来太后还是很信任你的。”
娴雅公主嘁了一声:“苏如绘,我再问一次,你说这些,与太后的病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方才已经说了,太后从卧病到现在已经足足四个月过去了,依旧不见好转,前太子甘霖被废弃,新的储君甘然对政事都已有些上手……就连霍贵妃都比往常活跃了许多,如今虽然问起来个个都能擦着眼角说太后吉人自有天相,可心里当真如此相信的恐怕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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