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汐轻轻吸了口气,缓缓地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暗地里,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撑在温暖的茅草上,以防他一个不高兴将自己推开,跌个狗吃屎。
偷香窃玉,也不容易啊!
几乎在她靠过来的瞬间,厉淳的身体便僵硬了,皱着眉,低头看她,语气冷硬得很,“做什么?”
宋汐抬头,冲他一笑,故作可怜道:“很冷啊!”说罢,吸了吸鼻子,瑟缩着往他身边靠了靠。
这时,刮起一阵北风,将篝火都吹偏了,厉淳抬袖拂去乱溅火星子,心道,她伤的是手,又不是什么要害,有那么冷。
却出乎意料地,没有推开。
宋汐感觉到他慢慢放轻松的身体,心里的石头也落到了实处。
昭然,宵王府邸。
“如今,太子在陛下的默许下大肆减除宵王党羽,眼看我们辛苦建立的势力就要瓦解,您却没有什么动作,真的打算坐以待毙,将这大好的河山拱手于人么?”
说话的是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语气焦急愤怒,却是当朝丞相聂远,也是聂芊芊之父。
“我忍辱负重,布了这么久的局,你觉得我会放弃?”厉宵反问,语气不甘。
聂远冷哼,“眼见我们就要功亏一篑,你又要如何?”
厉宵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一切皆由厉淳而起,只要他死了就什么事儿也没了。”
“陛下宠他若此,你杀了他,就不怕陛下与你翻脸?再者,厉太子已经回到宫中,京城布满了陛下的眼线,又岂是那么好杀?”
聂远没想到他这么敢做,又觉得此计不可行,他也想杀了厉淳,一了百了,问题是,杀不了。
厉宵冷哼,不以为然,“昭然皇室,就我和他两个继承人,厉淳死了,父皇再杀我,岂不是让我昭然国后继无人?只要我做的干净点,父皇抓不到我的把柄,便不能将我怎么样!至于厉淳,我有办法,一定能杀了他!”说到最后,厉宵满眼放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聂远心中一动,语气也有了几分希冀,“什么办法?”
厉宵眼中有一抹嗜血的兴奋,“我在东宫的探子传来消息,厉淳已于半月前离开京都,如今东宫中人,不过是个假货。祖父在世时,曾有恩于一位隐世的绝世高手,此人留我祖父一信物,言明,若有需要,可持信物去找,只要力所能及,他定会偿还这份恩情。我祖父将此物传给了母妃,母妃又传于我,本是给我作保命之用,如今,却顾不得这许多了。如派此人,定能将其一举击杀。”
聂远抚掌而笑,“如此甚好!”
这几天,真是宋汐自与他相遇一来,过的最舒心惬意的日子。
以前是她照顾厉淳,如今,厉淳反而主动照顾起她,捡柴,烧火,打猎,都亲力亲为。
只是,他不善烹饪,需要在宋汐的帮助下完成。宋汐发现,他从前害怕见血,如今处理起动物尸体,却连眼也不眨一下。
两天后,两人徒步走到了最近的镇上。
宋汐走进一家医馆,她这明显是利器所致,加之两人都配着长剑。这大夫的目光忌惮之中又带着某种揣测,只是慑于宋汐的冷脸不敢怠慢。厉淳在进城时又买了一顶帷帽带着,即便进了医馆,也没有摘下,顶着一身寒风进来,颇有一种冰霜般的凌冽,也颇为慑人。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扔出一张面值百两的银票。
那大夫麻利地攥住,立马眉开眼笑,态度也殷勤起来。
因为伤口处理及时,加之天冷,又未泡水,倒没有发炎,伤口处理得很顺利,宋汐又买了一瓶金疮药。
她是真没想过此行会受伤,故而没有准备伤药,厉淳就更不用说了,他除了银票和银子,什么都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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