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左臂根本就提不起劲儿,那处火辣辣的疼,准是脱臼了,其他地方也没好到哪里去,筋骨像是被人拉扯一般,酸痛难忍。
她试着用一只手臂撑起身体,却一次次倒下,最后没辙,才抬起头看阿寻。
他正冷冷地看着她,目光中满是讥屑和厌恶,仿佛看一个跳梁小丑,如何折腾,也入不了他眼似地。
面对这目光,她一瞬间怔愣,一瞬间化作黯然。
也许,他不是生气,而是单纯地讨厌她。
她不自觉地捂住心口,唇边亦绽出一丝苦笑。
心里的痛处,一时间竟让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什么也不记得,只记得爱他,可她爱的人,不但不爱她,反而厌恶她。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想不明白,可她别无选择。
一想到要离开他,就有如剜心般难受,撕裂灵魂的痛苦煎熬。
与这样的痛苦比起来,他的厌恶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只要陪伴在他身边就好了,总有办法,使他爱上她的。
这么一想,她心里又敞亮起来,嘴角漾起一丝微笑。
经泉水泡过的身躯,其美貌比起白团,尤胜一筹,满身杂质褪去,加之心无旁骛,反而使她多了一丝超凡脱俗的仙气。
尤其这么一笑,好似看破红尘,却又坚守本心,怎么看,怎么迷人。
阿寻本不吝于她的容貌,如今看见这样的笑容,心中也微不可察地一颤。
但他心硬如铁,很快将那一丝不该出现的情感摒除心外,迈大步走至她身边,居高临下,目光寒凉
,居高临下,目光寒凉。
她好似没察觉到他的不快,反伸出手去抓他的衣摆,痴痴唤道:“阿寻!”
她的嗓音,轻柔宠溺,像包容一个任性使气的孩子,温柔中深藏柔情。
她终究是和别的女子不同,不是脆弱无能的菟丝花,反而如刀剑一般充满韧劲,只是在他面前隐藏了锋芒。她的虚弱,只因为她的宠溺,放纵心上人的豪气。
若是旁人,得此深情,无论男女,很难不动容。
偏这个人是阿寻,若执着宠溺,无限纵容,能获取他的芳心,银牙这几百年可都白活了!
他从不肯将脆弱展现人前,也不接受他人的帮助,他不信天命,敢与天道抗衡,他将生死置之度外,若非有一个弟弟牵挂着他的心,他这一生,当要过的轰天动地。
却为了唯一的血亲,修身养性,偏安一隅。
可见,他也不是天生冷血,而是未到情深处。
这样的人,一旦动情,怕也将惊天动地,不撞南墙不回头。
越是珍贵,越是难得。
这也注定了,获取他的真情,难于登天。
银牙之所以执着数百年,就是看重他的可能的痴情。
宋汐之所以执着,不是因为她想到了这一点,而是除了爱他,别无所求。
咒术赋予她对阿寻的爱,比银牙更加无私。
而有时候,往往无心胜有心。
阿寻没有阻止她的攀附,反而倾下身,朝她伸出了手。
宋汐就盯着他那只如青葱白玉的手,眼中满是期待。
那只手来到她的脸庞,她禁不住抬头靠近。
只是,下一刻,那只如玉雕般美丽的手,却迅如闪电地卡住了她的喉咙。五指收紧,看着宋汐脸上难受的表情,他才露出了今日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只嘴角微微勾起,苍白的脸,血红的眸,银白的发,竟有一种嗜血的妖艳。
若不是讨厌一个人到极点,他真不屑于亲手杀她。淡定如他,在她醒来时,叫他“夫君”的那一刻起,心里就止不住地狂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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