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大,他又穿着袜子,只是割破了脚板,碎片并未嵌入肉里,不难处理。
打开药箱,才发现里面的器具比她想的要丰富得多,不但有酒精,还有镊子手术刀等物。
她吃惊过后,便坦然了,这东西,除了她,也就只有安安能造得出来了。
眼下正好用得着,宋汐小心地替他清理了伤口,消毒后,上药包扎。
这个过程中,安笙一直皱着眉头,似睡得不安稳,偶尔疼了,还会哼唧一两声。
宋汐就会放缓动作,尽量减缓他的疼痛。
处理好脚上的伤口,宋汐又掰开他的手掌。
掌心的情况不容乐观,不但有泥,更有碎石扎进肉里,宋汐频频皱眉,还是认命地给他处理起来。
待用镊子给他挑刺时,安笙猛地抖了一下。
宋汐抬眼,就对上了一双乌黑的双目,正定定地看着她。
这双眼,清澈纯洁,专注深情,亦如当初。
宋汐刹那觉得自己的心与他贴近了许多,语气不自觉柔和下来,“弄疼你了?”
安笙点点头,长睫毛颤呀颤,也许不是那么疼,但他就是想这么说。
亦如从前,他一喊疼,她就会对他特别温柔,像是呵护一件绝世珍宝。
他像一个任性的小孩喜欢装病来博取大人的关注,她明明知道,却乐意纵容。
宋汐在他的伤口上轻轻吹了一口气,轻声哄着,“乖,一下子就好了,忍忍啊!”
这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他是个易碎的瓷娃娃,诱哄的语气,又似将他当做了一
气,又似将他当做了一个天真的小孩。
安笙觉得很受用,他就是喜欢她宠着他。
他认识她的时候,未满十八,她大他八岁。
丰富的经历造就她超凡沉稳的个性,不但深深地吸引着他,更足以引导涉世不深的他。
尽管他如今已经活成了“千年老妖”,于人情世故十分通透,在她面前,始终保持着任性天真的一面。
他什么都懂,却装作什么都不懂。
不懂,有不懂得好处,懂了,就没有这诸多的乐趣。
他喜欢过去的相处模式,他是她捧在手心里的宝。
包扎好了,宋汐不由得松了口气。只是包扎一个不太严重的伤口,她竟用了十二分的耐心与专注。
忽然,额上传来轻柔的触感,抬头,正对他温柔的眼眸。
他正抬起袖子,认真地给她擦额上的细汗。
“辛苦你了!”
待听到他那软软的声音,宋汐觉得什么都值了。
不由得握住他的手道:“你不是累了吗,早点休息吧!”说罢,将他的身体塞进被子里,替她捏好被角。
安笙任她作为,眼睛却直勾勾地望着她,“那你呢!”
宋汐倒没想着今晚离开,也没想着同床共枕,虽说两人曾经是情人关系,这辈子又阴差阳错地滚了床单。在她的潜意识里,这么多年过去,早就将他当做过去珍藏在心里。
陡然相遇,忍不住去关心呵护,始终有些膈应。
不是嫌弃他,只是有些转换不过来,她也需要时间。
此刻,对上他执拗的眼神,宋汐又狠不下心来拒绝,尤其心中有愧,便认命地叹了口气,“我不走。”
安笙将身子往里一挪,掀开被子,拍了拍床榻,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喏,都给你暖好了!”
宋汐见他笑的跟只狐狸似的,又好气又好笑,还是妥协了。
脱衣的时候,他那双含春带情的眼睛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她。
他从前也是这样大胆直白,时隔多年,宋汐却有些不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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