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了脖子,畏手畏脚,唯恐第一个被拿来开刀。
眼角瞥见那丑婢侍立一旁,宋汐对她招手,“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她只是一介婢女,并不通医理,初始也有些懵,可对上帝王那双目光沉沉的眼睛,她便知道必须得说点儿什么,便呐呐道:“昨个夜里,您走后,公子便坐在石阶上等了您一夜,奴婢劝了,公子不听,还将奴打发走了。天亮时,奴来寻,发现公子不见了,公子一贯爱捉迷藏,想是躲到哪里去了。奴在屋里没找见,在花园里找了一圈,再回来时,公子已然在寝殿了。奴要伺候他用早膳,他却说心里发闷,吃不下。可能是夜里着了凉,这一天的,都没吃没喝,也没到花园里玩耍,只呆呆地躺在床上。奴瞧着不太对,要请御医来看,公子不让,非要等您回来。谁想,午睡后奴来叫公子,工资就人事不知了,奴怕出事,这才斗胆遣人去请陛下您。”
宋汐知道厉淳昨天晚上等了自己一夜,心里很不是滋味。
平素里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化了,那么娇宠的一个人,她是脑子抽了,才舍得落他的面子,伤他的心。
她也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面,竟是这么的重要。
仅仅是不高兴了,就让他郁结于心,病重至此。
她真是该死。
忽的,厉淳呼吸急促,胸脯剧烈欺负,喉咙里咯咯作响,像是往外涌痰似的,看得人心惊肉跳。
宋汐吓得面无人色,贴近他的耳畔,连连呼道:“淳儿,淳儿,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众人听她的声音,都快要哭了,心惊她用情之深的同时越发地噤若寒蝉。
这时,门外快步走来一个蓝衣侍卫,却是宋汐近随,脸上带了几分喜意,“陛下,瞧瞧谁来了?”
宋汐扭头一看,就见一个姜黄衣裳的俊雅男子信步而来,肩上还搭了个药箱,见了她,温和一笑,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流俊雅,不是宁璟又是谁?
宋汐犹如见了救星,当即顾不得礼节,一把将他抓到床前,急声道:“阿璟,淳儿病的很重,你快给他看看。”
宁璟见她急的乱了分寸,不由得伸出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柔声安抚道:“我知道了,你不要着急。”
四目相对,两人眼中再没有旁人,一个绝处逢生,一个温柔如水。
众人识趣地退下了,只余那丑婢在一旁伺候。
宁璟先是给厉淳把脉,脸色便凝重起来。
宁璟不说,宋汐也不敢问。
宁璟从随身携带的一只小瓷瓶里倒出一粒淡褐色的丹药,喂厉淳服下。
此丹入口即化,空气中便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药香。
紧接着,宁璟让侍女替厉淳脱去上衣,拿出针包为其施针。
这一施,就是两个时辰。
宋汐见过程如此繁杂冗长,到最后都不放心旁人,而是亲自打下手。
结束时,饶是宁璟,也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宋汐见他满头大汗,忍不住掏出丝巾替他来擦汗,才触及额头,忽然觉得不妥。
对上他含笑又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宋汐头皮一麻,这时候收回来反而显得欲盖弥彰,只得硬着头皮擦了几下,正想将丝帕扔开,冷不防被宁璟接过,象征性地在下巴处揩了两下,便十分自然地收入袖中。
宋汐瞪得眼睛都圆了,对方却当没事儿人似地。
难不成,他是不好意思扔在地上?
不过,她更关心的是厉淳的安危。
此时的厉淳,呼吸已经平稳,身体也不再抽搐,面色虽然还有些苍白,却比之前那种死人白好太多了,神态也很安详,像是好梦正酣。
显然,宁璟已经控制了病情。
宋汐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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