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听闻安笙回宫的消息,融融大发雷霆,宫中侍人噤若寒蝉。
没多久,张德从里面走出来,额角可见一片触目的青紫,像是被什么东西砸的。
他的小主子认为安笙之所以会回来,都是他阳奉阴违的结果,故而将气都撒在他头上。
真若让办了安笙,说不定他现在早就羞愤自尽了。
要么就将对手一次性击溃,否则后患无穷,他如何能不恼。
张德却不这么想,这么快就能杀回来,可见是个越挫越勇的性子。
真要那样了,日后还不知道会酿成什么后果来。
摔了一通东西,融融仍旧不解气,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上午他等在宋汐下朝的路上,特意去试探她的心思,宋汐得知安笙归来,竟没有表态。
就好像默认了那个人仍旧可住在宫里。
不是说好桥归桥,路归路了?
怎么那人一回来,又变回原样了?
他真是低估了这两人的羁绊,这样都斩不断。
那他一番苦心,岂不成了无用功?
尤其是,经此一事,他明显感觉宋汐对他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了。时常会看着他发呆,那目光,总带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揣测。也不定是他知道在背后动的手脚,却不如从前那般全然将他当做一个天真的小孩来看了。
他好像,一下子与她有了距离。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而在未央宫中,安笙卧于软榻,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颇有些虚弱。
自从那夜归来,他高烧了一夜,不久前才退了烧,进了些食,本该好好休息,却强撑着打起精神。有些事情,他不得不亲自过问。
融阗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低声禀道:“主子,春风楼昨日起火,相关人员皆葬于大火。”
安笙却没有一点吃惊的样子,见他一副惋惜的样子,嗤笑道:“你以为那小畜生会留下把柄让我去查?罢了,我也不期望能在这件事上给予他狠狠一击。真正地报仇,还是得慢慢谋划。”话音未落,他就忍不住低咳起来。
融阗忙上前给他顺背,“主子,您还是先调理好身体,有什么事交予融阗去办。”
安笙看了他一眼,眉宇间难得有了些温度,“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这点小病不要紧。我知你忠心,只是天生一根筋,我如何能放心。”
融阗自责道:“是属下无能。”
安笙拍拍他的手,以示安慰,思绪却有些飘远了。
连他自己也很吃惊,能这么快振作起来,比起之前要死要活的样子,简直就像吃了神药。
只有他自己知道,从前是心存希望,期望她能回心转意,期望她能怜悯自己,甚至伤害自己来引起她的关注。
如今,却是真正狠下了心。
凭着一股不敢和狠劲,他可以披荆斩棘,勇往无前。
一旦得偿所愿,也是他大限将至。
他这个人,爱的轰轰烈烈,恨也轰轰烈烈。
情深不寿,安笙啊安笙,这一辈子,只怕只有死亡才能让你重头开始了。
融阗最见不得他这个样子,生无可恋,仿佛下一刻就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很想说,这个世上,还有很多美好之物,并不只有宋汐。只是您的眼光从来不肯往旁看一看,只要分出一点心,哪怕是一点点,您就会发现,这个时候,还有很多东西值得您去喜爱的。
他真希望,这世上多一些让他喜爱的东西,最好快快地出现在他的眼前,以打消他的死志。
想到那夜带回来的孩子,融阗眼睛一亮,状似无意道:“主子,那孩子已经收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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