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林霜月向廖神医借了张小竹床,搬到魏王床前的空地上安放,和那床大概相隔七尺远。
她还是习惯像这样贴身伺候魏王,稍微离得他远一些都安不下心来。
未来的三个月是关键时期,只要能熬过去了,魏王就有希望最大可能地减轻痛苦,还能延长寿命二十年。
所以在那之前,她必须保证魏王可以安然无恙地熬过去。
竹床刚好能容纳她小小的身子,就是翻身困难了些。
睡到迷迷糊糊之际,她以为自己还是像旧日在王府那样,跟魏王同睡在一张大床上,便不顾忌地翻了个身。
结果一个动作就使自己翻到了地面上去。
魏王听到有东西落地的声响,连忙探出头来询问:“霜儿,是你掉地上了?”
“没有,是奴婢的头枕掉地上而已。”她怎么好意思承认自己那么恶睡呢?
他听了微微一笑,“你的枕头也够沉的。”
“咳咳,奴婢也是这么觉得。王爷,奴婢的枕头吵醒您了?”
“无妨,廖神医每天都给本王点他自己制作的安神香,所以在白天本王也能睡上一觉。”
“那就好。”
自从林霜月知道了魏王的心意之后,两人的相处反倒没之前那么自然了。
短暂的交谈之后,房里又陷入一片沉默。
一个是在害羞,而另一个则以为自己的表白在昨天又一次被婉拒。
“霜儿。”
“奴婢在。”
“假如本王将来真的能当上皇帝,你有什么心愿需要本王替你完成的?”
林霜月眨眨眼睛,现今这世上最让她牵挂的,除了眼前这个人之外,就是被发配到边疆的生死未卜的父亲。
“上辈子,奴婢直到死去都没得到过任何关于爹爹的消息。如果王爷您他日真的能君临天下的话,可不可以帮奴婢找到他,让奴婢父女早日团聚?”
“你父亲是被发配到哪个地方?”
“南疆。”
..
转眼间,一年之中最冷的冬月就要来临了。
在圣殿度过的这个月里,冷云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而魏王的身子在廖神医的调理下,即使周围的气温极其严寒,也没有出现过生命危险。
这一天,林霜月终于提起勇气,单独去问廖神医:
“神医,您可不可以帮忙看看奴婢的这张脸?”
廖神医上下左右地打量着她的脸,半是惋惜半是嘲讽地说道:
“你不是心甘情愿变成这样子的吗?怎么突然间又问起我来?”
“之前是奴婢想不开,现在想通了,就想能不能稍微去掉一些疤痕,哪怕只能去一小部分也无所谓。”
“可以是可以,至于你这条横着的伤疤的话,除非有雪莲花和凌霄花一起入药,要不然很难完全去掉。”
林霜月往廖神医的宝贝药圃瞧了一眼,“您里面没有这两种花?”
“有我还用跟你说?!”廖神医哼唧了一声,“雪莲花芳菲苑那里就有,你可以去问二小姐要;至于凌霄花,唉,就难找喽。”
“难道它又是像蚀心草那样长在最高的地方?”
“凌霄凌霄,顾名思义,它的确也是长在最高的地方。但十年才开一次花,而且花期还是在寒冬,就是现在这个时候。
你想找到它,恐怕要比蚀心草难上十倍百倍!”
“那奴婢就不要那凌霄花了。”
“随便你吧。”
廖神医笑着摇摇头,继续到药圃里伺候他那些花花草草去。
而林霜月想着,没有凌霄花,脸上留下淡淡的疤痕也无所谓。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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