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紧闭的锁儿,整个身体就开始发抖,隐忍着悲伤,手足无措。
早有人听清了卫园的话,再看眼前这情形,已经明白发生了大事。
邻居上前,七手八脚地将周栓老婆从地上扶起来,开始掐她的人中,进行施救。
同时,有懂的人上前从周栓手里抢过锁儿放在地上,“快救他啊,快给他渡气”
他意思是给锁儿做人工呼吸,生活在青恩河边的村民肯定知道人落水后怎么施救,这倒不奇怪。
锁儿静静地躺在地上,那人跪在锁儿身边,捏着锁儿的鼻子,俯身就要去做人工呼吸,这时周栓一把推开他,也不多说,学着他的法子,一手捏着锁儿的鼻子,一手捏着锁儿的两腮强行让锁儿的嘴张开,低头照着锁儿的嘴就吸上去。
那个粪坑真的很脏,里面很多稻草麦草之类的短草叶,锁儿口腔里吸进去不少,周栓从他嘴里吸出来杂物,吐掉,再吸,如此重复着这个动作,无数次
周栓老婆醒过来,涣散的目光渐渐聚拢,看到地上的锁儿,哇地一声大哭出声,推开邻居,手脚并用,向锁儿爬过去。
知道周栓在施救,倒没打扰他,她爬到锁儿的脚边,把锁儿身上的污秽一点一点地摘掉,擦干净,有邻居给她递了一条干净毛巾,她就认真地擦起来,像是对待自己的稀世珍宝。
她的脸白得像纸,身子一直在颤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直往掉,好像随时可能再次晕过去。
邻居们都悄然无声,眼睛落在锁儿身上,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卫园也安静下来,她的目光一直死死地盯着周栓,看着他像个机器一样机械地重复那个吸和吐的动作,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许她在震惊周栓对锁儿的在意,或许她看明白了什么
我也在期待着奇迹,期待着锁儿能突然睁开眼,他能大哭大叫,扑到他爸妈的怀里,哪怕动动手指头也行,好过这样安静地躺着,安静得让人绝望。
时间在一点点地流失,我的心一点点下沉,希望在散去,绝望升上来。
公公婆婆卫知行卫静全来了,村长秋惠婶也来了,所有我认识的人全来了,不多时,锁儿的爷爷荣老爹也来了,那个期待锁儿在长大后能成为一个有本事顶天立地男子汉的老人,一见锁儿一动不动地躺着冰冷的地上,就像半截树桩子一样,一头栽倒在地上。
邻居又是七手八脚地把他弄醒过来,他在别人搀扶下走以锁儿旁边坐下,静静地看着,不出声。
不知道是谁打电话叫了医生,二十分钟不到,医生来了,拿着听诊器在锁儿的胸口听了一会儿,又扒开他的眼皮检查,然后无奈地摇摇头,表示没救了。
周栓一见,身子被抽去力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脸上呈现出死灰色,目光呆滞地盯着锁儿的脸,连哭都忘记了。
周栓老婆不死心,扑通跪在地上,扯着医生的裤管,一个劲儿地给医生磕头:“大夫,你救救我儿子吧,他还有救,你救救他吧,求你了,我们全家做牛做马都会感激你的,求你了”
边求边哭,哭得声音都破了,闻者动容,很多人见这一幕都忍不住掉了眼泪。
医生怜悯地看她一眼,无奈地说:“在水里时间太久了,我也没办法,对不起。”
周栓老婆嚎啕大哭,双手捶着地,脑袋也不时去撞地,发泄着自己的痛苦。
有心肠软的人呜呜地哭起来,我的眼睛也酸胀得难受,背过身去擦眼泪,卫园仍是盯着周栓看,情绪似乎没什么变化。
我们已经淹没在人群里,如果没人提,刚才发生的事几乎可以蒙混过去了,但是,周栓老婆是听见了卫园的话了的,她会做出怎样的举动真的无法想像,本来我也有这个担心,可是我又不能走,明明不是我,走了更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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