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某家私人医院。
病房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床上躺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形销骨立,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口鼻上带着氧气罩,连接着旁边床头柜上的心电图,眼睛紧闭,仿佛永远沉睡不醒。
慕朝阳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内,大手轻握那只瘦骨嶙峋的手,看上去毫无生气,毫无知觉。
男人嗓音疲倦而沙哑,“医生说,只要摘掉氧气罩,她就可以去那极乐世界,没有任何痛苦的离开”。
祁炘眼睫轻动,眼眶也微微发红,怎么会这样?
慕朝阳的爸爸曾经也算是个政府官员,清正廉洁,家庭虽不算大富大贵,却也优渥,因为遭小人陷害贪污,被敛去了官职,还坐了几年牢狱,当年慕婶刚刚怀上慕朝阳,苦等多年,奈何天意弄人,慕爸出来后的第二年意外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最终还是丢下自己的妻子和五岁的儿子撒手人寰。
这个社会人情寡淡,人走茶凉,那些曾经逢年过节来串门的亲戚一夕之间消失无踪,再无人登慕家的门。
慕婶一个人含辛茹苦将慕朝阳带大,在厂子里做过缝纫工,地摊上贩卖水果,慢慢年纪大了,才四十来岁就戴上了老花镜,却还是不停的接一些零碎活计,甚至还在路边擦过皮鞋,捡破烂,就是为了供自己唯一的儿子念一所好的大学,将来能拥有一份好的工作,出人头地。
如今,慕朝阳凭着自己的努力终于出息了,被外企录用,生活水平也上来了,可是慕婶却患上了不治之症,得了脑肿瘤。
祁炘想起小时候,比较调皮,因为没有妈妈管教,有些叛逆,经常欺负班里的男同学,还打架旷课,祁正恩忍不住也会教训她,说几句不好听的话,祁炘性子又横,这个时候就赌气离家出走,也没地方去,一直爱慕慕朝阳,虽然他一直都不怎么待见她,还是一个落魄王子,但是身上的优雅气质还在,祁炘还是跟往常一样屁颠颠的跟在他后面,之后就直接赖在人家家里,死皮赖脸说自己无家可归。
慕婶也不赶她,人特别慈祥温和,还给她做好吃的,多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得了不治之症呢?
祁炘抬头看看白色的天花板,有些刺眼,眼睛微微眯起,眼角的泪珠就滚落了下来。
这就是天意吗?为什么好人总是得不到好报,而坏人却能长命百岁,祸害遗千年。
慕朝阳握着老母的手,眼睛微微泛红,却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因为早就流干了。
男人嘴角勾着轻浅的弧度,目光温柔的望着自己母亲布满皱纹的脸,“小炘,你知道的,我的愿望很简单,只有两个,第一,就是长大后能孝顺这个含辛茹苦将我带大母亲,第二,娶你回家,过简单平淡的生活,当我知道这个噩耗时,感觉天都快塌下来,可是我不能倒下,我妈还需要我,我也需要她,不想她就这么离我而去,她还没享过一天的福,我将她接到东城,送她去了医院,不管花多少钱,哪怕去卖肾,我也要医治好她,住进医院后,医生说可以手术,有百分之五的希望,尽管希望渺茫,可是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可是手术费需要七十万,我事业刚起色,从哪里能筹到那么多钱?就在我一筹莫展准备真的去卖肾时,有一个人突然找到我”。
男人娓娓道来,嗓音淡漠平静,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痛苦到绝望,只剩下麻木。
“那个人仿佛知道我所有的事,就好像幕后的一双透视一切的眼睛,他说,手术费他可以出,并且答应将我母亲送进最好的医院,找权威的国外医生,条件就是离开你”。
祁炘擦了把眼角的泪,目光望向男人的背影,那个看似宽阔,却充满凄凉落寞的背影,眼底有着不解。
在东城,除了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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