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梁非白的住处出来，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已经赶不上回去做早餐。

    在街边找了家粥铺，自己没来的急吃，先打包了份青菜小白粥就慌慌张地打车去了医院。

    医院刚进门的走廊上，老爸行色匆匆地，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你赶快去看看，今天早上，医院那边突然就将你妈的床位换了，平常咱不是四人一间的嘛，现在她一人占一间……”老爸说着就要走，一副要找医院负责人问话的姿态。

    换床位……我直觉是梁非白在动作。

    就是没想到效率会这么高。

    “爸，你去哪儿？”

    “我去找院长说啊，我可问过了，那是VIP的，环境好是好点，可我们哪儿弄得来那个钱？VIP的一晚上要百来块，哼，如今医院都会跟外边宾馆抢生意了。”

    我拉住老爸，声音一沉，“也许是医院普通病房不够，临时借出VIP……”

    “还是要以防万一啊，这，这医院连声招呼都不打，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万一反过来要咱掏钱，咱上哪儿弄去？你快把粥拿去给你妈，我先去问问汤医生。”

    我一惊，赶紧横挡在老爸跟前，提了提手里的粥，“我去问吧，妈现在搬到哪个病房了我还不知道，粥快凉了。”

    老爸没拗，只嘱咐着，“那你问清楚点，VIP要收翻倍的钱咱们住不起，让医院别瞎折腾了。”

    我点点头，等他走远，这才长吁一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逃过一劫。

    没有去找汤医生，我匆匆出来医院，赶紧在附近的药店买了药，等喝完整瓶的矿泉水，早餐也不想吃了。

    问护士VIP套间的地点，等我回到病房，老妈已经悠哉地躺下，只眼睛还间或一抡，探究着水晶灯上的天花板。

    “医院怎么说？”老爸二话没说就问我。

    我背过他，给老妈削水果，道，“跟我猜得一样，只是临时挪用，费用和平时一样，不需要多交。”

    “那就好啊！这里总算安静，空气也好，你妈这回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眼看把老爸搞定了，床上的老妈却眸子晶亮地探着我的脸。

    “年年不会是乱说的？”老妈接过苹果，似随口说说。

    我叹服，老妈确实长着一颗生意人的脑。说挪用，谁信呢，在这个李玉新的社会里，不挣钱的事哪儿会有人去主张，更何况无亲无故。

    医院里，每天都有病人，每天都缺病房，那上好的VIP病室，要是挪用一次，就会有下次，一次次地，医院可不是没脑子。

    “是真的啦，医生是这么说，而且，要不是这样我们怎么住得起。”我胡乱说下一句。

    老妈道，“那还真是舔掉馅饼砸我们头上了。”

    “可不是……”

    我咬紧牙根，死不承认，老妈也再说不出什么。

    上午，由我守病房，老爸出去瞎逛。

    老爸的手机落在老妈手里，她最近喜欢上一曲《红尘情歌》，每天都要反复听上几遍，才觉得这一天过得不那么痛苦。

    然而日复一日，曲子再悠扬，到最后也得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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