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年后来还是在电话里出了声,只是随着她那句话一说出,现场哗然。而她本人,心如死灰地挂断电话,签下手术单。
当她躺在刺目的灯光下时,她的眼前,仿佛看到了最初……
那是一道透着庄严肃穆气息的铁门,铁门的边上,赫然站着一个英姿飒飒的兵。
那道森严的铁门内,闪过一道高洁如画的背影,像纯洁的白莲花,悄然盛开在林年纯是泥浆的脑海里。
而谁能想到,至此终年,她会为着这个影子,搭上自己的青春。
“小年,快说话啊。”老妈晃我的手。
我将迷怔的视线从军区大院的铁门内收回,转向大门外还目不斜视的兵身上。
老妈告诉我说,这是最后一户人家了。
对于“搞好邻里关系”的事,老妈俗人一个,太热衷也不过分,虽然她和老爸平常的相处模式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但明显也丝毫碍不住她刚一搬家就打着“熟悉邻里”的旗号宣传她的糖糕。
“警察叔叔,这是我妈做的年糕。你吃一块。”我拉着兵叔叔的衣袖,其实也够不着,大概是大腿的位置。
“我不是警察。”对方说道,看向老妈,“这里不能够随意进出。”
老妈站的老远,无奈的两手叉腰,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
我继续趴在铁门上,“警察叔叔,那个人是你家少爷?”
山区里哪有这么干净的孩子呢,长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见有像荷塘里莲花般优雅尊贵的人。
他身穿白如云朵的上衣,干净整洁,仿佛一个天使,来自天堂。
回家的时候正赶上饭点,进门就听老妈在吆喝老爸,“成天睡觉!睡不死你!人都拼了命的把钱往家里挣,就你看不上眼,逢赌必输的还天天往麻将桌前凑!”
我挪着脚步上楼,装聋作哑,不凑合上去。
就老爸那懒癌,连八岁的我都忍不住鄙视他,何况老妈。我也不知道他年少时到底帅到什么模样,竟能把我妈那么一勤快女人娶回家。而我外公外婆也是奇葩,竟然就这么爽快地将老妈赐给了老爸……
“小兔崽子,下来给老子办点事!”
又来了,每次被老妈说的烦了,就拿我撒气。
“小孩子利索点,出去买包烟回来。”
“我没看到附近有卖烟的地方。”
“不会找找看啊?眼睛站在脸上是干什么的啊?附近没有就跑远点儿,记住还是老牌子。”他满口顺溜地吩咐,人坐在椅子上忙着掏耳朵。
“……”
“还杵着不动?老子叫你买烟!”
“钱呢?”
我拿了钱,小跑出门,才不想待在家里呢。
两日后。
本以为搬家后可以不用再上学的我,在兴奋过后连九九乘法表都忘了。奈何人算不如天算,防谁难防家贼。
老妈不知道拿了多少块糖糕去贿赂了这边的校长,我竟也荣幸地经历了一次破格录取的机会。
于是继续重操旧业去学堂混日子,考鸡蛋祭奠祖辈,以示基因正统。
“昨天带你去过的,还记得路没?”老妈一早把我扔出门,回门继续做她的糕点。
等我到小学门口,紧跟着身后驶来一辆绿色军车,恰巧也停在了校门口。
身穿军服的司机从容地从前头下车,毕恭毕敬地打开后座的车门。
原来这就是我们第一次的相遇。
小男孩从车上跳下,如雪的肤色让他看起来莫名其妙地高人一等,灵秀的眉目,乌黑的眼珠,简直就像什么一样深深地印刻在了脑海。一边喜欢他身上的这股生气,一边又不得不怕,这样疏离的气息,可不容易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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