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一让,我要去洗一下。”
梁非白像个死人一样动也不动地挡着,好像什么计谋得逞,嘴角弯出一个括弧。
“你说,这样晚上会不会做噩梦?怕我,梦见我是会惊醒的吧?”
无聊。
“说说看,我有那么可怕吗?”
“我不怕你。”
“可你每次只要跟我在一起,呆不到两分钟就跑。”梁非白像个小气鬼一样地挑明,好像这件事对他很重要,非要我承认我怕他!
有些话说得太明白没意思,我要是承认我怕你,你就会离我远点吗?可我不想这样。
“从来没有人会讨厌见到我,你是第一个。”他说,口气里怪味十足,好像受了什么冤气。
我……我是身体自然反应,要我多待一会儿,我会哭的。
像个落水者一样,推开他硬朗的身板窘迫地逃出画室,白色的帆布跑在地上,一抹鲜红的浆刺眼,我的鞋子不多,这一双我最喜欢。
学校的洗手间很大,但它坐落在底层操场的一个角落上。
也许命运真的喜欢和人作对,当我“金鸡独立”地清洗着的时候,我与聂倩有了第一次的对白。
“嘿,你身上有面包吗?”一女孩儿披头散发地从洗手间钻出来。
我一下子认出她,也知道她口中的意思。
“没有……”
我连进超市买它都觉得丢人,所以每次都拜托老妈。何况随身带着。
“你能去超市帮我买一下吗?”她说着,递出一张人民币。
当站在超市门口,我才感觉到这事情的可笑,平生第一回买这东西,竟然是给别人,像一场战役摆在我眼前,我踌躇犹豫徘徊,许久都只盯着超市的门口的牌匾不敢入里。
何况迟疑着挪到卫生品区,总有三三俩俩的男生进出,让人头疼。
“林年?”
是那混蛋。
郝博拿着一瓶矿泉水痞痞地走进超市,“想吃什么?尽管拿,我请你。”
能不这么大气吗?好像我俩从来亲密无间,没打过架似的。
“出去吧,不吃。”
“咱们难得碰头,何况在超市,我看有个人像你,一直在超市门口磨蹭,没想到还真是你个破落户。”这个人喜欢拿我开刷。
“出去啊,那么多事。”
“手上是什么?”
“没什么!”接过收银员的找零,我恨不得从来就不认得这个王八蛋。
“肯定买好东西了,小气鬼见人就走?”
“别跟着!”
其实班主任提醒了不止一次两次了,一直强调好学生和坏学生少点交往,生怕鲜花禁不住辣手摧残,有时候看老师的眼神,我几乎都清楚他指的就是我和非音。
我不跟他来往很简单,关键人家天生跟屁虫,我又怎能甩得掉。
“让我看看买什么吃的,神秘兮兮的,还真小气,看一眼都不让。”郝博追上来,伸手要枪的样子。
“走开啊,有完没完?”
“你越这样,我就越好奇,识相点分一半给我,免得我动起粗来大家难看。”
这什么人啊?
“不是吃的!”
正值课间,路上都是同学,我不想给大家造成一种我和他很熟正在嬉闹玩耍的印象,于是穿过林间小道径直朝洗手间的方向。
然而一切故作正经的玩笑都在破天荒的胡闹中收场。
“哈哈,我倒要看看你到底买了什么!”一道影直接扑来,手头直接以空,黑袋子被抢。
“还给我!”
就在这瞬间,他已恨不得将脑袋埋进袋子,然后彻底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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