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天,还未很冷,我却穿得像个球。
知道梁非白连暑假都待在学校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特想与我拉开距离,又或者说他特别喜欢医学,他想学医。出国他也志在必行。
我那会儿的世界观却不及他的九牛一毛,他那么小就想到出国,而我那会儿想到的是能在市里上学就很激动。只不过在去高中的第一天,睡在四个人的宿舍里,就躲被窝里偷偷流泪了,想老妈想的。
第二天尽管忍住没哭,但那头一个星期的感受至今还相刻骨铭心,我仿佛觉得是自己的灵魂在市一中飘了一个星期,然后最后一天回去的时候,我远远看到老妈的身影就止不住偷偷抹眼泪,我才知道尽管老妈平日里对我大吼大叫,出言不逊,可我依然离她不开。
非音说我是缺乏独立性。
她说的对,我就像一颗槲寄生,寄生于白杨树等宿主上才有的活,令人难过的是这么做有害于宿主。
因为内心不想成为梁非白的压力,所以表面也做出支持他所向往的轨道的行为,他要学医,我就投他一票,但他走后,我能不能独活都是个问题。
于是,几乎是数着时间在跟梁非白交流,“你以后当个什么医生?”
“内科医生。”
“现在就确定了吗?”
“嗯,人的五脏六腑太脆弱了,特别是在嘴巴那么贪吃的情况下。”说到这里他拿手触了触我脸颊,明明是想扯我嘴巴的。
“那我以后生病是不是可以找你治?”
他摇摇头,“话都不会说。”
“你给不给治?”
他终于点点头。
“要是治不好呢?”
“林年,不要咒自己好吗?”他忽然特认真地看着我说,有点意外,明明我问的问题很现实,他却不想面对。
日子细水长流,可有一天我们的“奸情”还是给梁阿姨当面捅了破,她非常生气地问我为什么跟非白挨那么近,为什么喜欢她儿子,为什么逼她儿子出国。
梁阿姨思考问题的时候一定没啥逻辑,喜欢,就不舍得让他离开,又怎么会……逼他出国。
“妈,你不要无理取闹。”梁非白站在房间里,就这样对梁阿姨说。
我哪里还说得出话,只觉得心底都喘不过气来,东窗事发,大抵是这样的心情吧,惶恐又无能无力。
梁非白企图让梁阿姨冷静,但梁阿姨因为意外我和梁非白早就偷偷在一起的事实,她表现得很激动,当着我的面就说梁非白将来要娶聂倩的,跟我没有结果。跟谁在一块儿都没有结果。
仿佛受到刺激,梁非白拉开门径直离去。
那天他去了哪里我不知道,总之我回家的时候老妈沉默寡言,就老爸不停地骂我想抽我,“年纪轻轻就谈情说爱,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因为我从来就看不到老爸和老妈之间有爱,他们有的只是无尽的吵架,吵不完的架。那会儿我还不承认原来吵架也能算爱。
老妈全程无话让我挺感动的,至少她不是站在我对面,说我错。她知道梁非白有多优秀,有多好,她怎么能不想自己的女儿嫁给太子爷。想一想,如果我的对象是郝博,老妈一定早将锅铲拿手里赶我出去。
她是明智的,也很感性。晚上吃完饭见我一直坐在沙发上,她这才叹了叹气走过来说,“你俩太明显,妈我早就想提醒你了。”
“妈,非白真的很好,我没有耽误学习。”
“我知道,你一直当他是你的榜样,我都看得出来。”
难为老妈这时候还替我说话,难怪我后来只爱她不爱老爸,老爸总是这样,把我看做外人,一点都不了解我。只看现象不看内容。
新学期开学,非音不再跟我同班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