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翠娘相认便在那年的冷冬。
夜里十点,刚从学生家出来到站台上候车,寒风呼啸,站上的人没几个,除了我就另一个女人,她穿衣极少,少到让人多看一眼就打哆嗦。
我对她的第一印象是不正经,生活中一定浪荡不羁,不在乎世俗观念,洒脱,奔放,敢穿凉衣抗老天。
“看什么?”她突然开了口,脸转过来,妖娆妩媚的妆容。
可能是最初的记忆在脑海里生了根发了芽,几乎一刹那我就对她产生了某种熟悉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我不太确定地喊她,“瘪嘴?”
她看着我,蠢蠢地发愣,没说粗话,她只是想认回来吧,我想,然后她沉默了几分钟,不确定地喊,“年……年?”
瘪嘴,翠娘,最初的老家里的同伴,曾经年少跟着她一块儿爬山捉知了,掏地洞烤番薯,躺在冰凉的竹板床上睡午觉……
这真是难以言说的心情,时隔这么多年的相遇。
原来她在江北夜总会从事“卖淫”生意。
“什么贩黄组织,你是电视看多了吧?老娘接管的是一家酒吧,不过是某些客人寂寞才叫几个陪酒,都是谈天摆龙门,像那种低俗脏污的事咱可不干。”
我不清楚什么是陪酒,但她说了不犯法就成,我很激动,世界那么大,又那么小,江北真是个充满魔性的地方,我问她地址。她给了我电话号。
手机在这时候差不多已经流行,同学中的大半以上都配有一个,我也在考虑是不是拿一部分工资先去购一款,但没两天就有人给我送过来一部。
翠娘送的。
那晚她竟看出我的窘迫。那晚匆匆一见,什么事儿也没说上,不清楚她家的经济条件,于是用手机打了第一通电话给她。
“翠娘,你的手机我收到了,那个,我过几天把钱给你。”
“客气啥?老娘可不缺你那点钱,你要是过意不去就过来给我做顿饭吃哈哈。”她在电话里就那样豪放地笑起来。
我答应着。认识翠娘之后,生活也开始变了味道。
第一次去她所说的所谓酒吧,那真是一种尴尬的体验,她说给我找刺激,我却尴尬到无所遁形,男男女女好像都在一个癫狂的世界里,他们奔放,张扬,展现自我,他们喝酒,呐喊,大笑,一切都很突然。
“学着点,这都没什么,瞧你那个样儿,该见见世面了。”翠娘总是这么说,说我单纯。
我不单纯,一点都不。
因为一直都知道这种事情的存在,社会的其中一面罢了。
我将自己单方面地一直阻隔在这样的环境中,而所谓的听说和眼见,两个不同的概念,我有在心惊肉跳,惶恐不安。
翠娘一直跟我说她的酒吧干净,可是有人在我跟前大大方方地做些出轨行为,男人揩女人的油,女人毫无察觉,继续喝男人灌的酒。
至此,对翠娘的话再不敢全信。
周末的时候,酒店里有对夫妇办婚礼,活动策划现场布置都是酒店服务员一起参与,看到新娘新郎依偎在一块儿的甜蜜,我羡慕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当爸爸把女儿的手交给女婿,刹那间的感动让人刻骨铭心,不是期待自己会有那样的一天,而是对烂俗的情节展现出来时言不由衷的赞赏。
一个这样的婚宴,让我重新遇到生命里最惦念的好朋友,我忽然感觉整个人都活了。
非音在现场充作伴娘,人长高了许多,伶俐纤细,还是老样子的可爱。据说新娘是她的师母。
“你去哪啦!”她分明也一早看到我,婚礼结束立马寻到我身上嚎啕大哭,样子就跟袁湘琴一样的傻,可是可爱。
“我也上大学了,江北大学,不错吧?”我竟已做不出像她那样纯真的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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