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肚子心事,眼皮酸涩,谷一冉半梦半醒到外面天际放明。另一张床上刻意放缓的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响起,谷一冉睁开漫上血丝的双眼,心系母亲,她在一早出现的王妈帮助下上了轮椅。
“阿姨你要去哪”
乖巧的孩子已经自己穿好衣服鞋子,小手拢了拢睡觉不老实滚乱的头发。
“我要去看我妈妈,还没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
谷一冉一时间母爱泛滥,拿过放在床头上的梳子帮她摆弄头发。
“我叫安小念,阿姨可以叫我小念。”
“你的胳膊怎么了”
昨天晚上没注意,刚才小念穿衣服时,谷一冉无意中见到她套左边袖子时小心的表情,好似生怕碰到样。
“妈妈吃药我帮她倒水烫到了。”小念在谷一冉帮她扎起马尾后回头对她甜甜道谢。
谷一冉摸了摸她的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安母,安母个子很高,很瘦。昨晚灯光暗,现在在自然光下,她的面色蜡黄透漏着病态。谷一冉身体不好,常跟医院打交道,明白看病的不容易。
“我应该还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你们不嫌弃的话可以安心在这里住着。我有事,出去下。”
安母欲拒绝,小念拉了拉母亲的衣角,“妈妈睡地上你的腰会受凉更疼。”
“那打扰了。”安母对着谷一冉半弯下身子表达谢意。
“你的孩子很懂事。”
对于这样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谷一冉打心眼里喜欢。又想到她的那个孩子,谷一冉叹息声由王妈推着去了icu。天还早,没什么人,走道中静悄一片。
靠近icu时她听到几声压抑的低喘和某种不和谐的声音,她一直锁着的眉拧在一起。
“王妈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哪个不要脸的,猴急办事都到这个地方来了。”王妈停下脚步,集中精神,厌恶的啐了口。
想到某种可能,谷一冉抓着轮椅扶手紧了紧,染上猩红的双眼一寒,让王妈放轻脚步推她靠向声源处。
拐弯处,谷一冉填满愤怒和仇恨的目光紧紧锁在角落中两个衣衫不整的人身上。此时谭好正趴在墙上,父亲从后面抱住她,身体不断耸动着。
谭好表情享受,还不断不要脸的拿自己跟母亲比较,当沉浸在**中的父亲说是她好时,谭好则顺带着索要钱。
谷一冉望了眼离他们几米之外的icu,她已找不到任何词语来描绘她此时的心情了。倘若之前对父亲的是怨,现在则是浓烈的恨与失望,她克制住过去打断两人的冲动,迟疑下问王妈要过手机,直接打了报警电话,告诉警察有人在医院进行不法交易。
医院附近设有分局,警察来的时候两人的裤子还没提上被当场抓个正着。
两人被带走时正是医院医生病人逐渐增多的时候,两人一路上收到不少白眼和谩骂。
谷一冉安静的混在人群中目送着两人被带上警车,心中明白这一次她看似美满幸福的家要散了,滚烫的泪滚落,心如坠冰窖。
转动轮椅,一个高大的人影挡住她的去路。
“把自己的父亲亲手搞得身败名裂是什么感受”
“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心底阴霾厚重的谷一冉懒得跟他废话,没好气的冲了句。
“那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呢”
顾景墨头微低,黑眸犀利,好似要望穿她的心底。
“因为是你的孩子觉得是一种解脱。”谷一冉不偏不倚的与他对望着,唇边挂着冷笑,“王妈回病房。”
轮椅碰到顾景墨的修长的腿,他揣在兜里的手骤然收紧,昨晚见到她对那个孩子的态度,他已猜到原因。倏尔,薄唇勾起凉薄的笑,阔步走向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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