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时,纪启功沉默的走了进来。
范氏转过身,不禁面色大变,只见丈夫脸色惨白,额头冷汗长流,双眼飘忽着,直接拉着纪雍冲进旁边的屋子。
“这是怎么了?”范氏跟了上来。
纪启功没有功夫回答妻子,将纪雍塞到床底,“抱着立面那个木匣,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出声!”
纪雍重来没有见过父亲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和他说话,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床下有一只纪雍一半高长短的木匣,听父亲和他讲过,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宝物。在黑暗的床底,这是他唯一可以抱住的。
纪启功将妻子揽入怀中,范氏才感觉到,男人的怀抱里也并不暖和,抚摸在脸上那双冰冷的手,毫无温度可言。
“范绣,嫁给我这么个无用之人,苦了你了。”纪启功强忍着恐惧,站起身来,飞快地跑到熔炉下,从磨刀石旁拎起打铁用的锤子。
“纪哥,到底怎么了?”范氏心头蒙上了雾霭,不祥的预感让她喘不过气来。
“和小雍躲到一起,我出去一趟就回来。”纪启功扛着铁锤,走到院门处,转过身来,柔声道,“能娶你是我纪启功前世积的福分。”说罢,离开,将院门狠狠的锁上。
乌云浓密,遮蔽了温暖的阳光,那乌黑色笼罩在整片小山村,笼罩在山间,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
这里没有哀吼,除了偶尔飞过的夜枭凄凉而哀转的啼叫,就只剩下重重的叹息声和铜铃的声音了。
“叮叮叮”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妖魔伏诛,群神降至”
在死一般寂静的村头,火红的枫叶铺地上,一个老道士像是发疯一样,四处乱蹦乱跳,而他的乐器就是他手上那个不停摇晃的破旧铜铃。
“太上老君,伏魔诛妖!”
老道士仿佛喝醉一般的脚步猛然停下,在用红布包裹的方桌上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口中念叨一句后,那张符咒竟然澎的一声自燃起来。
“呜呜”
突然的一阵诡异阴风吹过,像是嘲笑也像是哀吼,阴森森的感觉,让周围的人莫名打了个寒战。
阴风来的突然,去的也快,这时人们发现了老道士的窘态在他手中的符纸被吹熄了。
“道长,发生啥事了?符咒咋就灭了呢?”有人壮着胆子小心问道。
老道士面不改色,郑重其事的回答:“此地有不祥之物在作祟!”
一听这附近还有妖邪,这些朴实的村民们顿时就慌乱了,一个个交头接耳,在场的村民们惊恐万状,有几人甚至蹲了下去,将头埋在膝盖间,浑身发颤。
“道长,你你可别吓我们啊,我们胆小。”
老道士胡子一翘,生气无比,佯怒道:“无量天尊,贫道岂敢妄言!”
“是是,那有劳道长告知我们不祥之物在哪?也让我们有准备啊。”人群中出来一个主事的老人,看样子是个村长,他急忙道歉,对老道士毕恭毕敬。
老道士很吃这一套,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然后微微闭眼,掐着手指一阵乱念,最后他眼露精光,双目直射人群中的一个小孩。
“不祥就是他!”老道士这一刻目光如狼似虎,指着小孩,厉声道:“必须将他烧死,妖魔才会离开,不然必有大祸!”
这时人们才回过神来,不少人踮起脚,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老道士指的那个不祥。
“他是这个村子唯一活命的人,怎么可能是不祥呢?”有一位好心的大婶不忍一个孩子被活活烧死,立即反驳。
“大胆!道长的话你也敢不信!”没等老道士发话,村长就走出来骂道,“妇人之仁!他不死,死的就是我们。那妖魔迟早会去我们村子,你想让我们村变成这个村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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