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户轰然碎裂,又是一道剑光如梦似幻,化作遮天蔽日的庞大仙身,挡在她的面前,紧接着陶虞只觉眼前、神魂晃动,再睁眼已经来到了山脚之下。
陶虞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她觉得,这劫光其实困不住师父,只是他不想出来而已。
纪雍确实有把握穿过劫光,他只是在等一个契机,已经等了十余年的契机。
徐少尊已经成为通玄,那么仙绝也应该相去不远了
战争是残酷的,但这几年来对渐入佳境的兴隋来说,这场战争却是幸运的。
幸运的是他们有一位英明雄主,而无论是已经灭亡的西梁,还是即将灭亡的南朝,都没有这样的帝王。
两年征战几人回?一代新人换旧人。
大雨滂沱中的金陵,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光荣与繁华。
被风霜洗礼得黝黑的城墙,城墙外则是乌压压一片,连绵望去看不到边际的人头。
那是兴隋的五十万大军。
领军大将虎目中精光湛湛,就算在乌黑发黄的天光下,依然炯炯有神,让人难以直视。
“陈家皇帝,你家宇文爷爷在此,还不快快打开城门献城投降,如若不然,必将你金陵杀个干干净净。”
全军大喝,呼喊声振聋发聩!
皇宫大殿之中,陈靖听着下方传信兵的禀告,脸上已是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
“众位爱卿,谁能替朕出战?”他的语气极其的低沉,咬着牙说出这句话,更显得他内心的愤怒,同时也有一种恐惧。
殿下诸位公卿大臣低头互换眼神,从各自的眼中都有惧怕,始终没人敢踏出一步。
陈靖将下方每个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双眼中怒火中烧,低吼一声:“退朝!”
皇帝陛下拂袖而去,下方的臣子们非但没有感觉皇威难测,反而都松了一口气。
城外可是兴隋的五十万大军,他们还敢来上朝就已经是很大的胆子了,生害怕坐在马车里走在街上,天空中就飞来一道羽箭穿透自己的脑门。
王公大臣们纷纷退去,皆是愁云惨淡,有些人躲在廊下,不停密谋着什么。
此时的大臣们并不清楚,本应回御书房的陈靖并没有在御书房,而是来到了一座冷清的宫殿。
这座宫殿以前是冷宫,本就没有的多少人来,墙围上已经爬满了杂草、树根。而今更没有宫女内官来此,就连经过这里都要下意识的绕开,因为隔着围墙,那种无法忍受的冷意依然很浓雾。
陈靖令退众内官,一个人游走在宫中,他走到殿前门外。
“冷处有梅花,绝境又逢生。”陈靖看着门上木雕,本就是栩栩如生的木雕牡丹,在这殿前更加生动,可以看到清晨露珠、娇羞的红色花瓣,绽放得无比耀眼。
这哪里是一道普通的窗门,明明就是一道花墙。
陈靖小心翼翼推开窗门,这座宫殿清冷的凉意,让他觉得真正的心冷,是对世间万事万物的冷漠。
包括他对他自己。
“我答应你的条件,但,你也要保我陈朝国祚绵长。”陈靖真的觉得在这里,他的心是冷的,能不掺杂任何个人感情、人之本性,做出最有利的决定。
宫殿中传来轻轻地脚步声,一双可爱玲珑的赤足,以及莲足的拥有者,那个可叫天地失色的女子。
她一如既往的那么神圣和高悬,悬在人心不可触及的地方,遗世独立。
“人心为鬼域,此地的人心是为近道,你做的决定没有对错,只有好坏。”慕清璃的声音很轻,如同仙乐般好听,门上那些木雕花卉,纷纷晃动,落下露珠。
陈靖没有离开,而是就地盘坐,解开束发发髻、头发披散,解开勒得紧紧的腰带,长袍松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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