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扔下旁人就跑，一点儿都不讲义气’。要真的是那样，他在村里怕是也不用混了，非得天天让人把脊梁骨给戳漏了不可。

    这个时候，张友全也已经缓了过来，他一溜小跑着过来，也加入了刨坑的队伍。

    手里有铁锹的人在卖力气刨坑，手里没有铁锹的人，就站在旁边探着脖子瞅着。慢慢的，坟坑里面的棺材已经露出了它的真容。

    而即便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我紧绷的心情却依旧丝毫不能放松。

    等到土埋着棺材，还剩下大约四分之一的高度的时候，我停下手里的锹，喊了声，“停吧！先到这儿。”

    随后，我就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顺着打好的坑慢慢爬了下去。

    说实在的，做了这么久的抬棺匠，我是第一次见到竖着的棺材。

    这棺材的形制，说起来，也是很有规矩的。讲究的是一头大、一头小，绝对不能是两边一边大、一边高。大头象征着阳，小头象征着阴，阴阳相对，阴阳相和，这都是有讲究的。

    而且，在收尸入殓的时候，规矩也不小。人死了之后，一般而言，都是家属帮着抬棺匠把尸体装进棺材里头，方向绝不能错。脑袋要朝着大头，脚朝着小头。埋下去的时候，大头是朝着北边的。以后给先人上坟的时候，是要跪在小头的这边儿，以示恭敬。

    也正是这一点，让我最不能理解。因为这口棺材，无论站在坑上头看下去，还是站在我现在的这个位置偏上的角度去看，都能很明显地看出来，朝上的一端，是小头！

    也就是说，现在就有了两种情况。

    要么，收尸入殓的时候，人是反着装的。脑袋朝着小头，脚朝着大头。

    要么，就是下葬的时候，棺材是反着葬的。那么，现在棺材里面的尸体，就应该是一个大头朝下的样子。

    我不禁更难理解了，盯着棺材看了一会儿，我才让人帮着拉到坑上去，来到张友全身边儿，问他道：“当时，你外甥女就是这么葬下去的？我是真的怀疑你们家人脑子是不是都坏掉了？这么明显不对劲儿的葬法，你们也不知道拦着？难不成，是专门为了报复李家，才这么葬的？你也不想想，古人都说了，事死如事生！你愿意整天大头朝下吗？就这，还说你关心你外甥女，你逗我？”

    张友全听罢，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他很是无辜的摊手，争辩道：“天地良心啊！小棺爷，当时葬下去的时候我也在场，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我更觉得奇怪了，“难不成……这不是你们家的坟？”

    “不不不，肯定是的！肯定是的！这我敢肯定，这错不了！”张友全急着解释道，“我刚才就想跟你说了，那天下葬的时候，明明棺材不是这么摆的！这……这口棺材我认识！肯定是我定的那一口啊！我自己找人定的棺材，我选的材料，选的花纹儿，刻的字都跟人家不一样，我不可能认错的！”

    “那这怎么解释？”我实在是没法解释了，“你们家的坟被没被别人动过，你自己都不知道吗？”

    张友全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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