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侯府之中之所以会生出这般不堪入耳的腌臜事儿,尽是林凝眉的功劳,无出其右者。
不过聂修齐最是信任自己的小妻子,又怎会生出半点儿怀疑之心
今日的闹剧是晋阳侯府的家务事,聂修齐虽说身为侯府姑爷,但也不好掺和进去,省的惹了一身腥,再将骠骑大将军府给攀咬进去,恐怕也有些不妥。
心中转过这些念头,聂修齐刚想开口,便听得院中传来一阵喧闹声。
“林博远你这个伪君子,还我儿命来还我儿命来”
听到兵部尚书俞瑞的咆哮声,林博远只觉得脑仁儿涨的生疼,还没走出正堂,便见着高大威武的俞瑞直接冲入堂中,刚毅的面容之上带着狰狞,等瞧见了俞长泽的尸身之后,突然悲声哭泣。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眼下俞瑞白发人送黑发人,死的又是唯一的独子,即使俞长泽是个人嫌狗憎的混账东西,在俞瑞心中也是顶好的,又怎么会不痛心
猛然扑倒在俞长泽的尸身前,俞瑞抬手死死揪住俞长泽的襟口,看见儿子衣衫不整,怒声质问道:
“我儿到底是怎么死的林博远,你若是不想让两府交恶,便如实告知于我”
因其中有林子佩的缘故,林博远也羞于开口,倒是一旁的林博成皱了皱眉,将事情娓娓道来。
清楚了俞长泽的死因,俞瑞恨不得直接杀了林子佩那个贱蹄子,若非她不守妇道,勾引了长泽,又怎会引得长泽暴毙而亡
将俞瑞眼底的杀意收入眼底,聂修齐突然开口道:
“俞公子的死因有些蹊跷,莫不如请仵作上门,好生查验一番。”
听了聂修齐提点,俞瑞不止没有道谢,反而阴瘆瘆地瞪视着聂修齐,冷声开口道:
“怀化大将军,我儿本就是英年早逝,眼下你竟然还像让他死无全尸,当真好狠辣的心肠”
大虞朝极为重视入土为安,若是死者尸身不全的话,也就无法再转世投胎了。因此种说法,就连宫中伺候的太监在临死之前,也会拿出极为可观的私房,将自己的孽根给赎回来,一同葬在棺材里。
若是那根宝贝没了,恐怕太监连死都不会瞑目。管中窥豹,由此也能看出大虞朝之人对尸身的看重。
先前聂修齐开口只是出于一番好意罢了,见着俞瑞不识好人心,聂修齐也没动怒,摇了摇头,昂首阔步地走出了正堂之中,留下焦头烂额的林氏兄弟二人。
离开正堂后,林博远便往偏厅赶去,之于晋阳侯府这等腌臜的地界儿,他是一刻都呆不下去。
林子佩本就是凝眉的嫡亲姐姐,眼下不守妇道,若是被林氏族老抓住,恐怕也免不了一个浸猪笼的下场。聂修齐对林子佩的死活并不在意,但万一牵连了凝眉,便有些不妙了。
此刻林凝眉坐在偏厅之中,见着失魂落魄跌坐在地上的林子佩,眉眼中划过一丝隐晦的快慰。
前世里她被人活活糟践而死,晋阳侯府这些人亦是高高在上,将她看做蝼蚁。眼下林子佩自己也尝过了蝼蚁的滋味儿,想必她亦是会悔不当初吧
老太太气的面色惨白,但仍是强撑着一口气,开口问:
“林子佩,俞长泽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快说啊”
闻言,林子佩抬眼,眸中一片空洞,木愣愣地说道:“他是缩阳而死的,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啊”
豆大的泪珠儿顺着苍白如纸的面颊话落,林子佩神情之中也蕴着几分狰狞。平心而论,林子佩并非是个傻子,也清楚今日之事若是不能善了,她的性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心中慌乱之下,林子佩跪着往前爬,两手死死地攥住老太太的袍脚,含泪哀求道:
“祖母,您救救我救救我子佩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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