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为今天要交房租，她还真是看不到夜晚十点的样子，想着家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总不能让自己饿死。

    前脚刚进了超市，外面就开始下雨，阴沉沉的，心情更沉闷了。

    温席提着方便面和馒头，把外套罩在头上，疾步走着，白色帆布上溅了很多泥点，李阿姨应该等了很久了，这样想着步伐又急促了些。

    身后忽然传来摩托车的引擎声，她本来没有在意，可是感觉离自己越来越近，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去，车灯很晃眼，她双眼微闭还没来得及反应，肩上的包忽然被扯住！

    她一惊，“放开！”连忙用力回扯，却因为惯性摔倒，狠狠地拽倒在地，她不肯放手，“救命啊！有人抢劫！救命啊！”

    被拖行了两三米后，手腕忽然被狠狠一敲，手指一麻，握不住东西，上身重重摔在地上，看着摩托车越走越远。

    “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混蛋！还给我！”

    温席咬着唇，趴在地上用力撑着胳膊，“王八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想再去追，没走三步却再度摔倒，溅了满身的污泥。

    她已经看不到那辆车去哪了，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很恐怖，身上多处擦伤，衣服湿哒哒的贴在上面，阵阵刺痛。

    “混蛋……”温席慢吞吞地说了句，眼中氤氲着水雾，却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旁边看的人很多却没人愿意帮她，相反的一个比一个离得远。好像她的病毒，遇见都要绕开走。

    她撑着地吃力地站起来，双腿不停打颤，她撑着膝盖喘气，摇摇晃晃地向后走去，捡起地上的衣服，方便面已经碎了，塑料袋也磨破了，什么东西都放不了。

    她一袋一袋地捡起来，抱在怀里，又去捡馒头，她努力擦着上面的泥，雨水不停打在身上。

    身后不停传来车喇叭的声音，很刺耳。

    她抱着所有东西正要起身，衣服就掉了，刚捡起衣服，又掉了馒头，听着身后刺耳的声音，她的眼泪开始抑制不住地流，紧咬着的唇不停地颤抖。

    一滴两滴，她都分不清脸上的是水还是眼泪，所有的委屈和怒火像是找不到出发点，就要把她逼疯了！

    “嘀嘀嘀嘀！”

    “让开呀，挡在路中间干什么！真他妈的晦气！”

    “嘀嘀，哪来的疯子！别挡路！”

    更多的声音响起来，她忽然所有的东西狠狠扔在地上，怒视着那些车，狼狈的像个流浪汉，疯狂的像个疯子。

    “你们叫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有什么错！”

    “谁都看我不顺眼！谁都瞧不起我！对！我就是窝囊废！就是败家子！”

    大喊着被地上的东西一绊又重重摔倒在地，她捡起旁边的方便面，重重扔向四周的车和人，疯狂又决绝。

    “我就是扫把星！就是克星！谁和我在一起我就克谁！”

    “都滚！都滚啊！”

    身后忽然有人拎着她的衣领，把她拽到旁边，“温席，你疯了么！”

    温席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忽然就冷静，时间像静止了，隔着水雾抬头看去，只觉得眼眶一热，鼻子发酸，越来越多的泪水涌出，“我就是疯了。”

    莫槿安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他，眉头皱的更厉害了，把她扶起来，看着一身的泥水，“你怎么了？”

    “我疯了。”温席低着头，散乱的头发挡住脸，她这样子，这么狼狈和丢人，最不想的就是让他看见。

    她推开他，快速擦着眼泪，去捡衣服和东西，刚捡到一个馒头就被他重重拍开，“那还能吃么！温席我看你是真的有病！”

    她看着那个馒头滚出好远，然后被车轮压扁，握紧被打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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