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你。你也只是拥有七情六欲的凡人。别管别人会怎么说。只要自己心里舒坦就行,知不知道要是顾忌着别人的眼光活,那得多累对不对”
孟时恹恹的,没有说话。低头看着放在膝盖上的手,过了会儿轻轻的道:“你也以为我做得了那手术是不是”
余江阮微微怔了一下,又听孟时轻轻的道:“我做不了,早在很久以前,我就拿不了手术刀了。”
她的声音轻轻的,带了些迷惘的。靠在车椅上,眼神迷茫得像只迷途的小羔羊。
是的,她做不了了。拿手术刀是她的梦想,可这个梦想,早在董家郃的脚从手指上碾压过的时候就已经破碎了。
车内并不热,孟时的额头上却冒出密密的汗来。那么多年,她从来不敢去想。如果不是董家郃又提起,她几乎都忘了,自己曾经那么执着的想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
那时的绝望已遥远,停留在她脑海里的只有骨头清脆裂开的声音。董家郃的那一脚,不轻也不重。她的中指骨折,其余的几个手指只受了皮肉伤。幸免于难。
她那时候什么疼痛都能忍得下去,竟然没有叫出一声来。离开董家后,她找了一家医院看了。手很久不能动。她那万念俱灰之时竟然也还记得手对她来说多么重要,按照医生的嘱咐吃药复查。
复查的结果是恢复良好,没有任何后遗症。她以为没事了,可当她试着将手术刀拿在手中时,却是控制不住的颤抖。一直的抖动着,根本没法完成手术。她尝试了很多次,结果都一样。
她渐渐的开始逃避,反正也没有人再关心她。逃避有时候是一剂良药,至少,暂时的让人脱离痛苦和绝望。
后来,她几乎就不去想了。慢慢的接受现实,也不再去尝试。不能拿手术刀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有了梦想,她一样的可以生活下去。在生活的底层里,梦想于她来说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余江阮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想伸手去握住孟时的手,却又怕惊到她一般缩了回去。他将车靠边停下,伸手将孟时的头拨靠在怀中,轻轻的道:“孟小时,想哭就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其实他想说的是没有人会怪她。但现在,他更多的是心疼。虽然调查的资料上并没有提到孟时的手,但他能确定,她的手拿不了手术刀,肯定是和董家郃有关的。
余江阮不自觉的捏紧了手指,只恨相逢已晚。孟时并不想哭,也没有眼泪。只觉得疲惫无比。余江阮的身上太温暖,她忍不住的汲取着。将头紧紧的埋在他的怀中,害怕转瞬这温暖就消失。
孟时的情绪很快便平静下来,余江阮绝口不提董家郃,故作轻松的转移开了话题。讨论要吃辣的火锅或是清汤酸汤,或是鸳鸯锅。
两人最后吃的是椒麻鱼,虽然下雨,附近的餐厅的生意却是极好。余江阮原本是打算吃烤鱼的,排队的人太多怕孟时等不了,就选了椒麻鱼。店家的辣椒酱是自制的,配着现炒的花生香菜芝麻,上桌还是热乎乎的。店里推有店家自己炸的酥肉,五香麻辣好几种口味。
余江阮吃不了太辣的,边吃边喝着水。孟时让他重新点菜他也不肯,就一直吃着。些许是辣麻木了,后来喝水倒是少了。
两人还没吃完,一人就在另一个空位上坐了下来。打了个响指叫服务员再添双筷子。
蒋青枫的这脸皮也忒厚了些,余江阮差不多已经习惯,眉头也没皱,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他说着往店外立在地上的招牌上看了一眼,懒洋洋的道:“也没规定只有你们可以来呀。”
自从上次救了孟时和余江阮之后,他就一直以两人的救命恩人自居。也不怕挨余江阮揍了,尽管余江阮警告过他不许他再跟踪孟时,他也仍是来去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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